「王爺既然覺得不順心,那我們把他趕出去便是。」步安良很有眼色地就要上前去幫恆親王趕人。
白景辰一把拉住他胳膊:「先別,本王尚有容人之量。」
步安良:「哇,我從未見到過咱家表姑娘在外人面前笑得那樣開心呢?」
這話一出,方才口口聲聲「有容人之量」的恆親王馬上變了臉色,像是盯賊似的盯著那邊的人。
步安良火上澆油地又來了一句:「那穆睿長得一表人才,雖然膚色黑了些,但屬下聽說……現在瑞京城的小姑娘們都偏愛這樣的男子,說什麼,對,很有氣概。」
白景辰冷哼一聲,抱著手臂:「本王的表妹豈是會喜歡這種人的?」
「王爺快看!」步安良這一次直接抬手指給他,「采上來的第一朵荷花,咱們表姑娘可是遞給了穆睿呢!」
白景辰臉一黑,再也站不住了:「走,跟本王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王爺倒是別慌啊。」步安良樂了,「您要有容人之量,不就是一個皮囊俊了些的男子嘛,要是表姑娘喜歡,也不是不能撮合。」
恆親王火冒三丈地一回頭:「你說什麼?」
步安良被他一嗓子喊懵了:「若是表姑娘實在喜歡的話,以王爺您的本事,也不是不能撮合……」
恆親王后知後覺地站在原地。
是的,如果要捧一個凡夫俗子在一年內升官得勢,確實也容易,可是為什麼他要在步安良面前這般怒不可遏?
這怒火來的不對勁,也沒有正當緣由。只是個有一面之緣的男子,步安良方才也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自己至於在步安良面前發這麼大火嗎?
他不能這樣顯露出來的。
「王爺,屬下也理解您,身為兄長,對自家妹妹自然是極致關懷愛護的,但表姑娘不能一輩子都留在王府,她已經及笄了,談婚論嫁的事情也就是在這一年半載的,京城中叫得上名姓的適齡男子都會被考慮到,您就算再捨不得,也得放手。」步安良很會戳人心窩,他一攤手,用開玩笑地口吻在恆親王心口扎了根刺,「別的男子再比也比不過自家人親近,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哪怕遇人不淑,到時候嫁過去,我們這些做兄長的反而成了外人,該疏離便疏離,該避嫌也得避嫌。」
步安良家中有妹妹,同樣的境遇下,他這一番話又完全是站在恆親王立場上說的,所以說的每一個字都能叫對方揪心,幾乎話音剛落,就把恆親王七上八下的「擔憂」全給掀翻了。
別擔心了,再多的擔心也比不過一個外人的。
也是這一瞬間,白景辰突然意識到——前世釀成的苦果其實不是因為他與表妹的疏離。
而是表妹嫁給了不該嫁的人。
遇人不淑。
自己卻在那時候成了表妹眼裡的「外人」,所以也沒辦法救她。
一旁的步安良繼續在他心上扎刀:「王爺,表姑娘也在王府住了這麼久了,您心心念念地護著她,但這姻緣劫總是防不勝防,您瞧——這才多會兒功夫,就有別的男子主動上前去攀談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