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苦笑:“你也别取笑我了,你不成家,不知这其中艰辛。”
克莱顿微笑喝茶。
“老爷。”老仆带着左花枝进了前厅堂,行礼道。
左花枝也行礼:“在下左花枝,拜见刘先生。”
克莱顿表情自然。
刘经起身回礼,呵呵笑道:“左公子谬赞了,鄙人一介坐贾,怎当得先生二字。”
左花枝笑道:“刘先生专研胭脂,教与天下女子,这也是教人一技,怎当不起先生二字?”
刘经哈哈大笑,对左花枝道:“请坐,请坐。”
左花枝微笑向刘经和克莱顿行礼后落下座。
左花枝落座,仆人上茶添水摆放果盘自不必说。
刘经微笑问道:“年节刚过,左公子就到鄙府,想来是有要紧事,若是商事,还请左公子明说,鄙人再行定夺。”
左花枝微笑道:“年节一过就谈商事,实在不讨喜。在下这次是特意向先生送乘桂的。”一边说,他一边示意下人提上木箱。
下人将木箱放下,左花枝上前将之打开,下人便将木箱呈与刘经观赏。
“落桂木制的木箱,可储水,最可保存乘桂。前日在下忽闻开必大地动,想龙井泉应有变。恰好年前托人捕到了三条,”左花枝轻笑着放下剑,看了眼表情自然的克莱顿,继续道,“在开必县吃了两条,味道确实鲜美异常。剩下这条,便想着此物存世不多,故今日特来奉上。”
“乘桂价值万金,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多谢左公子美意,鄙人收下了。只是可怜,”刘经看着在木箱里孤零零绕圈圈的乘桂,叹息道,“开必的大地动,生灵涂炭。”
“人祸可防,天灾难防。”左花枝道。
而后他看向克莱顿,道:“在下看这位容貌甚伟,气度不凡,不知是不是腾岐内院的扬朗尔格院长?”
拜谒我府奉上重礼,却不谈事,只问克莱顿。刘经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克莱顿,又不经意瞟了眼左花枝放置身旁的剑,示意下人退下,微笑介绍:“这位正是鄙人良师益友,大名鼎鼎的扬朗尔格院长,近日在鄙府暂住。”
“在下认得,”左花枝看着克莱顿微笑道,“十五日前,恰巧遇见过,不知院长,可有印象?”
“不曾。”克莱顿微微回忆了下,答道。
“院长不妨再回想下,”左花枝身体忽然前倾,双眼直视克莱顿,微笑道,“那天,在下吃了两条乘桂,味道甚是鲜美,记得院长就在不远处。”
现我了?克莱顿心中有些许紧张,但看上去神情仍是自然。
三条乘桂,落入腹中的两条是张正和影政,他如今送给刘经的一条,便指的是他克莱顿。
而十五日前,正是开必天降之事!
克莱顿表情自然,直视左花枝,笑道:“哈哈哈哈,乘桂美味。如若我当日见到左公子,免不得要讨上一条,又怎会等到今日?”
两人一时对视,空气骤然安静。
但很快,左花枝回身坐好,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院长见谅。”
克莱顿喝了一口茶。
刘经察觉不对,立刻笑着道:“还请左公子言明来意,让刘某收下重礼,也能心有所安。”
左花枝回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确实有事欲求教刘先生。”
“何事?”刘经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在下有一好友,本州人士,有一子常年居他国,今年及冠,前日偷回署州,不想走了,想上主户的民籍,不知可否?”左花枝问道。
“上户?”刘经皱眉,道,“本朝户籍一年一查,五年一抽,主户客户分得明明白白。当今圣上对主户统计又极其严格,他既已及冠,要上主户的民籍,难。”
左花枝叹道:“在下何尝不知?但早闻刘先生是当今岐燕郡数一数二的人物,故存了些希望。”
刘经拱手歉道:“鄙人力薄,难助公子。”
左花枝遗憾道:“唉,可惜,可惜。那在下也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刘经起身:“稍等,怎能让公子空手而归。”
“家宰。”刘经向老仆招了招手,道,“为左公子送上上等布绢十匹,定要送到公子马车上。”
“是。”老仆应声告退。
待老仆奉上十匹上等布绢,左花枝再回了礼,随后提着剑跟着下人退出了前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