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明帝从未有过此等言论!赵皇子此乃缪言!”秦峥似乎心还挂在琴柳身上,想都不想立刻道,“罡夏立国,是我祖康皇帝与申夏平皇帝圣德昭昭!”
“咳咳!”神色平静的玉苏忽然咳嗽一声,打断了秦峥接下来的话,举起酒杯遥属二位皇子,微笑道,“两位皇子稍安勿躁。天罡二十年战争之所论,需集三夏群贤所公论、和天下黎民之厚望。我们三人是三夏和平之助力,可别伤了和气啊。”
这秦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罡夏立国这件令天夏、申夏两国颜面扫地之事!怎么往日里挺机警一人,一见到琴柳就失了神?玉苏面带微笑,心里却已是把秦峥看得低了。
“玉皇子所言极是。”秦峥脸色不太好看,拱手回答。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敬遵玉皇子所言。”赵单微笑着回答,把自己摆得很低。他是带着和平的目的来的,只是偶尔逞一下口舌之利,逗逗秦峥罢了,他可不想得罪玉苏。
虽说他们三人只是三夏合谈为表诚意抛出来的“质子”,但毕竟他们都是未出封地的皇子,说的话还是很容易影响到自家皇帝的判断。
于是一时间没人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敢问四位贵人,可以上菜了吗?”就在这时,门外的侍人适时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玉苏心里松了口气,微笑道:“端上来罢。”
“遵。”侍人答礼,然后门扉轻启。
“地鱼出海。”
“地蛇盘仙。”
“深海鲸珠。”
“……”
上菜的侍女来来往往,各种珍稀菜品应接不暇,很快,每个人的案上都摆满了各种菜肴。
香气扑鼻间,众人都是食指大动。
还未动筷,又有几位长袖舞女款款入内,身后跟着数位手挽丝竹的乐师。舞女与乐师见过礼后,乐师席地,舞女巧笑弄姿,随后阵阵悦耳丝竹间,长袖飘飖,姿态嫣然。
此情此景,众人也放松下来,玉苏微笑请众人动筷。
悦耳丝竹间,秦峥也鼓起勇气,热切目光看着对面默默欣赏舞蹈的琴柳,微笑道:“尊敬的琴柳公主,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我?”
虽然眼睛在欣赏舞蹈,但实际上琴柳满脑子都是“老师在哪里”。闻言她只是看了秦峥一眼,然后淡淡回道:“没见过。”
“我与公主殿下通过许多信件,公主殿下可以回忆一下。”秦峥毫不气馁,继续问道。
琴柳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当然见过秦峥,也确实收过秦峥的信,一开始还勉为其难地回过几封,但后面就完全放弃了。真的,琴柳只觉得秦峥烦。
“秦皇子也太莽撞了,琴柳公主天资卓越,又怎会记得当年的一个手下败将呢?就如凤凰于凡鸟,终是不得见的。”一边的赵单微笑说道。
讲真,她还是会记得手下败将的,比如她的朋友林珏,就是一位在她手底下屡战屡败的手下败将。琴柳忍不住嘴角微勾,但转瞬即逝。
“哼。”秦峥瞪了赵单一眼,冷哼一声,显然不知道他就在刚才,错过了自己心上人的惊鸿一笑。他看着琴柳继续道:“今日我为琴柳公主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还望琴柳公主不嫌礼物,收下我的一片心意。”
“我嫌。”琴柳淡淡道。
“?”秦峥有些懵逼。
我靠就算你真的嫌弃也要做个礼节意思意思收下啊,这么直接干什么?我很没面子的。
琴柳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师父教过,要收礼物,那便要收这天底下最好的礼物。那尊敬的秦峥皇子,您的礼物,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礼物吗?”
嗯,林珏送的冻糕……嗯,布伦纳德大师做的冻糕,对她琴柳来说,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礼物了。
琴柳似乎是在回味那两款新品冻糕的味道,嘴角再度微微翘起,又立马隐藏下去。
在旁和赵单谈笑的玉苏不经意间瞥见琴柳,少女嘴角那转瞬即逝的笑容还是微微惊到了玉苏。
在玉苏记忆里,被他称为“小妹”的琴柳似乎很少对姑姑、新伊布坦王室成员之外的人和事露出笑容,看来这一年的腾岐学院学习,小妹交到了朋友啊。
玉苏嘴角含笑。
时间在几人的闲聊里缓缓流逝,其中大部分时间秦峥都在孜孜不倦地向琴柳搭话,出于礼仪,琴柳还是有在搭话,诸如“嗯、好、哦、是这样”之类。玉苏和赵单两人,一个会巧合地与秦峥谈话避免前者尴尬,一个则会适时地嘲讽补刀。
与此同时,就在琴柳他们楼下,思照客栈二楼奉春阁中。
今日,早早就被预定而空置了许久的奉春阁,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奉春阁里种植有许多春季花期的花朵,桃花、杏花、杜鹃花、梨花、水仙花、迎春花、山茶花、芍药、丁香花、白玉兰数不胜数,精美繁复的木雕更是比比皆是。在其中里漫步,每一步都有花香,每一刻都是春天,这就是奉春之名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