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跟我说,那是一场意外,可我不信。老道士你告诉我,有什么意外能让两个人的胳膊同时都被砍掉,一模一样的位置,死后都没有一个全尸。”
那时候,胡婶哭得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法医告诉她,就是意外。就连她的邻居,看戏嗑完一包瓜子之后,也跑过来假惺惺的告诉她:“是意外,节哀顺变。”
胡婶只觉得好笑。
但除了胡婶以外,情绪变化最大的是安桥。
这话听起来多么熟悉啊。
是意外。
节哀顺变。
这不正是赫凌尧最讨厌的那一句话吗?
所有人都跟他说是意外,他从来都不信。
忽然,安桥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胡婶和老爷子扯上了关系,做了老爷子的卧底,且柚子的父亲母亲也是死于一场“意外”。这其中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
老道士:“善人终将羽化升天。”
“升天?”胡婶冷笑道:“他们被人所害,死不瞑目,何谈升天?啊,你告诉我怎么升?我抱着那么小一个孩子,用尽我全部的家当,却没有人肯重新帮我找凶手。你居然告诉我是我坏事做
多了,报应落到了柚子身上,那你告诉我,掐掐你那金贵的手指,算一算,杀我哥我嫂子的凶手,是不是也已经遭到了报应?”
“天道法则,每个人自然有他最终的归宿。至于你说的那个恶人,我不能夸张的乱说我能算出是谁,但自然法则一定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你则不应该把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再拿去施加在其他人身上,你的侄女是在为你后来的行为买单。”
“好啊,老道长,你说的有理,那我求你把我的侄女从阎王爷那儿找回来,我不需要他为我尝恶果,只要她好,我自己偿命。”
胡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扑腾一下跪在老道长的面前。
“不不不,”老道长听到声响,不认同的摇摇头:“我不会施法,更不会抢人。你系的恶结,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
恶结。
胡婶跪在那里,皱眉想了许久。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做了将近十年的卧底。
想到这里,胡婶转头看了看安桥,心中了然。
“少夫人,这是您的意思吧?柚子根本就没有要大出血,对不对?”
刚刚是她太着急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谁会在老婆生孩子出事的时候真的蠢到请一个道士来医院。
老道士还若有所指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这不是有备而来是什么?
“是我的意思。”低沉的嗓音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挺拔冷静的身形,强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待他看见胡婶对安桥凶恶的眼神,深邃的黑眸中迅速窜起一层冷意,“给你一分钟准备一下,好好想想怎么说才能让大家都明白,最好是想清楚,柚子这病今天是治愈还是放弃。”
赫凌尧冷睨一眼产房门,眼底一片森冷。
祁东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这事儿也是柚子自己坚持要弄清楚的,他听从柚子的选择。
胡婶怔怔的看着赫凌尧,想清楚柚子并未出事之后,她放松了那么一秒钟。但赫凌尧的话,让她意识到今天不交代清楚,柚子只怕是无法走出产房。
“柚子已经嫁进了祁家!”胡婶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把柄。当初她同意柚子和祁东的事儿,就是把祁家当做一个保护伞,若是有一天她被发现真实身份,赫凌尧也会看在祁东的面子上放过柚子。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放任柚子嫁入门第差距这么大的豪门?现在这样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她只要咬死了不松口,赫凌尧一定不会对柚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