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大吃一惊,干笑道:“顾老弟,你是消遣我么?”
顾朝辞摇了摇头,说道:“顾某生平行事,谋定后动,极少遭遇挫折。
可是今日一进门,就让你轻飘飘一句话,整的我下不来台。
若非王姑娘出面解围,这个下马威,我是吃的死死的!
你本就身处宝山,又收集天下武学,想要创出一门包罗万有的奇功出来,如此雄心壮志,如此才情无二,你说,我还敢小觑你吗?
只不过你吃了妻不贤、徒不肖的亏,如今身有残疾,所以也只能算半个!”
饶是无崖子残废已三十年,又修习逍遥派神功有成,心地早已波澜不惊,却被顾朝辞如此别开生面的,拍了一记马屁,一时间心花怒放,连忙摆手道:“小弟台,承蒙夸奖,惭愧,惭愧……”
他嘴上谦虚,可苏星河与王语嫣都看的出来,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惭愧的意思。
顾朝辞笑道:“你也无须谦虚,顾某虽然年轻,见识却是不差,阁下这种奇才,的确世所罕见!
似你这种人物,本是九天飞龙,应该横绝万里,实在是造化弄人,让人唏嘘不已啊!”
无崖子也不由想起当年之事,不禁叹了一声,伸缩了一下双手,笑道:“我行动受碍,无法尽复旧观,却也是时也命也,夫复何言!”
“你说说另半个人,是谁,老夫对这人最感兴趣了!”
顾朝辞目光一转,投在了王语嫣身上,轻声道:“这半个人就是她了!”
王语嫣很是茫然道:“我?”
顾朝辞点了点头,谓然叹道:“你冰雪聪明,过目不忘,虽不会武功,却熟读天下武学典籍,一旦获逢奇缘,得取一身高深内力,只要善加应用,再配上你的见识,普天下能与你为敌者,寥寥无几!
();() 而我杀了慕容复,明知你钟情于他,对你却做不到斩草除根,本就是一忌。
你若对付我,自是满怀杀心,我对你却提不起杀意,还未交手,我就先输了三分!
只不过你天性懵懂,年纪太小,对江湖之险恶,不能尽知于心,所以我才怕你半个!”
顾朝辞这番肺腑之言,直让王语嫣听得满面潮红,叫道:“你如此怕我,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我好好的人,干嘛受你摆布,你说让我学武功,我就要学吗?
再说你仗着武功好,就一直欺负我,一路上不是骂我蠢,就是骂我笨,如果、如果我学了武功,一个指头就、就压死你……压死你……”
她语无伦次,言语中一会说不学武功,一会又要学武功,又确实想起了伤心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顺着白皙的脸蛋滚了下来,又哽咽道:“你就这么怕我,有朝一日会杀你?”
顾朝辞见她如此,忽觉胸口隐隐作痛。
无崖子听了这话,也满心不是滋味,这是什么情况?说是这小子为了我这外孙女,杀了外孙女的心上人,那两人自然就是仇人,可看孙女这架势,却又不像?
莫非这小子所为一切,实则就是图谋我逍遥派武学?
蓦然,心中一动,一脸欣喜道:“老弟台,你今日能将我孙女送到我这里来,老夫颇为感激。
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普天下我拿不出的东西,还没几样,可千万别客气。”
顾朝辞一摆手道:“顾某送王姑娘到这里来,原是想顺道请教前辈几个武学难题,看你是否有所心得。而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问也罢,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突然王语嫣“啊”的一声,捧住心口,倒了下来。
顾朝辞一个箭步,将她搂住,伸手探去,只觉她气息十分微弱,就听王语嫣颤声道:“我死了,你也就不用担心,我杀你报仇了!”
顾朝辞骂了一声:“老子说说而已,我会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想的倒是挺美!”
王语嫣也不知伤重,还是被他气的,突然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顾朝辞回头看向无崖子,怒道:“你还不救人!”
无崖子哈哈一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平平稳稳地坐落在地,说道:“抱过来,我先看看人!”
顾朝辞急忙上前,无崖子单手按在了王语嫣右手的脉搏上,突然“咦”的一声,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眉头紧皱,半晌才道:“这丫头中了这记专伤内腹的催心掌力,应该被高手从旁挡了一下,这脏腑之伤倒也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