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本无意打扮,但在揽月的催促和监督下,还是换了一身素日不常穿的茜红织锦裙,鲜艳的颜色衬的她眉眼多了抹妩媚。
有揽月在,此事自然通知了太后。
太后得知之后,还把她召去长信宫敲打了一番,再是不喜,她到底是大朝国的皇后,除了叮嘱她切莫恃宠而骄之外,还要她早日诞下皇嗣,最后赐了她一顶百子千孙的床帐草草打。
揽月邀功一般,早早就侯在殿门外等着,左顾右盼就盼着谢芜来。
反倒是邀月一直守在沈清欢身边。
见她心神不宁,轻问了句,“娘娘可紧张?”
沈清欢倒是不紧张,只是忐忑。
一颗心就像吊上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狂跳着。
从下午揽月大张旗鼓的张罗开始,心底就油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兆。
她咽了咽喉咙,轻轻摇头。
“娘娘,我给您点一点鹅梨帐中香清清心吧。”
邀月下去没一会,揽月就兴冲冲的跑入殿中。
“娘娘,陛下来了。”
“快些出门迎接。”
沈清欢的心瞬间断了线,不断往下坠,紧了紧手心,迎了上去。
宫女手执宫灯在前开路,一片晃动的昏黄下,谢芜一身青色常服,眉眼含笑的踏着光晕走出来。
“臣妾见过皇上。”
谢芜脸上的喜色像一面镜子照影出她的不甘。
她眉眼压着,指甲更是刺到了手心。
到底,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内心千万个不甘愿,还是强不过局势。
“轻轻免礼。”
谢芜满眼都是欢喜,上前亲手扶起她,结实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就没再松开。
他含笑看她,指腹在她手背细细摩挲。
那一片的汗毛被压扁,一股源自内心的抵触和厌恶,让她下意识抽回手。
潋滟水眸内的戒备针尖一般缩紧。
“轻轻?”
谢芜挫败,声线更压低几分,“你还没准备好侍寝?”
“若你不愿,朕自然不会强求。”
他压下眼底的失落,抿了抿唇松开,“你和皇叔毕竟是多年的感情,朕从没指望你这么快就放下他……”
试探。
又是试探。
沈清欢内心苦涩。
深吸一口气,她情绪软下来,道:“外面凉,去殿内暖一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