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維忠見兒子堅持,也不再說什麼,邁步往門外走。
這會兒,周無常正盤腿坐在裴時先的家門口,見蕭維忠等人來了也不起身,閉眼假寐。
大徒弟周昊與二徒弟張閔站在他身後,默默注視著來人。
「周大師,蕭某將裴先生帶來了,你有話問他便是。」蕭維忠走到近前道。
周無常睜開眼,冷冷看向來人,開口道:「貧道沒什麼好問的,今兒他若不把我徒弟完好無缺送回來,貧道只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恐怕這些人忘了他曾經是做什麼的,才敢對自己徒弟下手。
裴時先臉色都變了,立馬抱拳施禮:「在…在下…什麼都不知道。」他最終沒敢承認此事跟他有關。
周無常冷笑一聲,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沙漏放在面前地上。「等沙子漏完,貧道就自己動手。」
裴時先冷汗簌簌流下,轉頭看向主子。,聲音哀求:「郎君,您看…」
蕭維忠見裴時先不說實話,瞬間明白什麼,蹙眉道:「裴先生,你就如實說罷。」
周無常身份特殊,連皇帝都拿他沒辦法,自己不過一個監察御史,又不占理,能奈他何?
裴時先手腳都開始打顫,但還是穩住心神,說:「在下就實話實說…在下剛從城外回來,真的不知周大師所言何事。」
他昨晚就將那處莊園清理乾淨,參與綁人的徒弟們也被他遣走,只余兩個啞仆,即便周無常找到那裡,也找不出任何證據。
至於那個小孩,當時自己與月娘都蒙了面,之後又給她灌了蒙汗藥,諒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之後他又給那孩子喝了一碗啞藥,可致她好長時間說不出話。
即便找回那孩子,她一個幾歲娃娃,懵懵懂懂的,能講明白什麼?
周無常閉眼打坐,並不理裴時先。
站在蕭維忠身旁的蕭承雋見他如此無禮,怒了,正要上前說什麼,被他父親拉住:「承雋,此事你我不好插手,還是交由府衙解決吧。」
說罷轉身而去。
裴時先見蕭維忠走了,猶豫一下,走進家門。
他家兒女全都縮在屋裡,姬妾更是大氣不敢出。
見家主回來,立刻圍過來嘰嘰喳喳一通詢問。
裴時先打斷他們,問:「元郎呢?」
奶娘過來屈膝行禮:「小郎君哭了一夜,這會兒剛睡著。」
裴時先邁步去瞧小兒子,只見他果然沉睡著,心裡微嘆。
轉身對奶娘道:「好好照顧元郎,出一點差錯唯你是問。」
奶娘屈膝應聲。
裴時先這才出了小兒子房間,去嬌妻屋裡整理東西。
珠寶銀鈔還有金銀器皿飾全都打包,揣進大袖中,轉身出了家門,往客棧而去。
他要送韓月娘母女離開,省的出什麼亂子。
那陳甜甜可是蕭太師指名看顧的人,也是當今唯一子嗣代王的福運之星,自己只要扒上她這條線,何愁家族不能興旺?
到時候他就是未來皇帝的岳父,小兒子也就是未來皇帝的小舅子。
從此自己再不用做他人的家臣,更不用看蕭家的臉色行事。
想想都讓人激動。
所以他現在搏一把,也是為了以後鋪路。
古人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