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砍脑袋还能活,你骗我啊?”
“真的真的,保真保真。我脑袋被割下来之后还被吊到那个城楼上呢,在风里飘飘荡荡的,因为是死不瞑目,所以俩眼珠子还瞪着,可吓人了。好在当时被砍头的也不止我一个,一排人头叮叮当当挂上面,跟风铃似的——风铃你见过吗?”
赫连笳听得眉头直皱:“什么风铃?这不就是腊肉串子吗?你说起来怎么那么恶心?哪有人能看到自己死了以后的模样的?再说你是犯了什么事被砍了头啊?”
我乐呵呵地给药扎上草梗:“我被人诬陷谋害太子,然后就被砍了,憋屈吧?”
赫连笳听不下去了:“拉倒吧……你们南越的女人都跟你似的,说瞎话不眨眼的?可真是一帮坏东西,一点没有我们草原的姑娘好。”
“我哪里说瞎话了?”我把包扎好的药递给赫连笳,“萨仁吃的,一天一包,煮开了喝下去,安神助眠的,之前乌仁娜跟我说她总是睡不好。要是害怕喝下去药效太冲,也可以点旁边的香晚上熏一熏,但是注意防火嗷。”
赫连笳接过我的药抱在怀里,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你没说瞎话?你张口就是瞎话!哪有人被砍了头之后还能活着的?还有,你还说你没有成亲,可是你明明已经和北川侯有了婚约。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我只说了我没有成亲,我几时说过我没有婚约了?”我走到学生中间随手查了几本作业,帮忙圈了药理方面的几个错,“他们有几个错题犯的人太多了我要讲一下,赫连将军您在那边等我一会儿啊。”
赫连笳蹲在门口也不看我,好歹倒是安稳坐着,只是嘴里不住碎碎叨叨:“骗子,就是骗子。怪不得我哥说,南方的人狡诈阴险,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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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周恪己依旧不见踪影,接待赫连笳的任务完全落在我身上。每天早上几个人都是早出晚归的,过去看诊的王书言表情也是一天赛一天的不好。
赫连笳颇有些忐忑,趁着我俩出门的时候又询问起来宣威将军的情况。我虽然知道是做戏,但是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这一来二去阵仗实在是吓人。不过内心忐忑归忐忑,赫连笳毕竟是外来客人,我总不能在他面前露怯:“没事,北川侯看着那边呢。”
第四天,我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周恪己已经不大有空和我说话了。一大早我就现唐家焦躁地忙碌起来。侯府几个侍卫在着急地备马,我过去就看到之前经常帮我赶车的李叔正在装马鞍:“李叔,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叔回过头,脸上神情很是不安:“许大人啊?侯爷交代我们快些去乾门关把宣威将军的几个副将喊回来,说……”
“说什么?”我有点急了,这可没说过啊,我们的计划里可没有什么病重的情况,不就是很简单地唐云忠装病,暗卫彻查吗?
“说宣威将军可能不太行了,侯爷让我们去请他的亲随来北川先把事情交代了。”
我脑袋一懵,只觉得一阵嗡嗡的:“不行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呢!王太医说是因为这次的伤引了毒热牵扯了其他旧伤……许大人你也去唐府看看吧!”
我着急地点点头,也顾不上太多,到了正厅便和赫连笳交代了一声:“我要去趟唐家,要不赫连将军在这里稍等我片刻吧。”
大约是看我面色不虞,赫连笳站起身:“宣威将军怎么了?”
“……不知道呢,就是去看一下。总觉得放心不下。”
赫连笳提上他的一把佩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可是?”“意外生那夜毕竟与我们有关。眼下宣威将军倘若有什么意外,我们与北川侯如何还能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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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那我们就去唐府门口问问吧?”
——是啊,没有人眼下希望唐云忠出事,唐宣文也好、赫连兄弟也罢,哪怕是仇敌也应该知道,眼下他倘若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势必会牵连更多,场面也就更加不好收场。纵使是那个眼下还躲在黑暗中的人,眼下计划败露,他大约也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
……等等,我是不是有哪里漏考虑了?
等我们急匆匆赶到唐府的时候,只看见周恪己在门口交代裴子德,阿虎跟在裴子德身后,一如既往在神游,看见赫连笳之后却倒是愣了一下。
赫连笳目光与阿虎接触一瞬,也不由得呆了一瞬间。阿虎长得比裴子德高了一个头多,又魁梧又壮实,方实的脸上长着北方人特有的吊梢眼:“这体格也不像南越的人啊?”
不过眼下我没有心思理会他们,提着衣服小跑两步冲上台阶:“大……侯爷,宣威将军眼下如何了?可需要我来帮忙?”
“太守,去将唐将军从狱中接出来,将他请到唐府。”周恪己和裴子德交代完最后一句话,转头对我勉力笑了笑,大约是几天没有睡好,脸色颇有些苍白,“阿梨,赫连将军。”
赫连笳一听也有些着急:“恕在下冒昧,眼下这宣威将军到底是如何情况?宣威将军位同唐家军主帅,倘若他有什么不测,这不是南越一边的事情。还请北川侯告知在下。”
周恪己笑了笑,神态间却透着几抹怅然和心不在焉:“二位不必担忧,眼下云忠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事情到底要做好些准备才是。”
说罢,周恪己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便回了唐家。只留下我和赫连笳忐忑地面对着弥散着焦躁气息的唐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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