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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秋猎行(第1页)

兄长阿姊接连结姻,她最信任的两名宫女被母亲下令杖责致死,拾兰变得既孤独又安静,甚至好几日不去眉泠台。不过王后了解她的心思,她仅是一时有些闹气罢了。

青只古是先前那氏为王后献上的侍女,做事麻利又善讨主子开心。念着那氏许多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此侍女亦尤其好用,王后便将她作为领头宫女配给拾兰。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打得枝叶乱舞,远处的湿润中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朦胧,影影绰绰地望到几个来往的人影。秋雨生寒意,何况这是夏秋之际,就已令拾兰感到与他日燥热不同的舒爽。

青只古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见拾兰正趴在几案上发呆,便将其放下,打开盖子,几丝热气飘飘而升。青只古柔声说道:“公主,这天气易生病,王后亲自吩咐奴婢给您送热汤来。”

拾兰将汤碗移至自己身前,浅浅尝了一两口便放下,问道:“泮宫还开着呢吗?”

青只古回道:“除去君与后的生辰、春祭秋猎以及逢年过节,泮宫都是一直开着的。”

拾兰不语,青只古也默默地在一旁站着。好一会儿,拾兰轻声道:“将我琵琶寻来。”

青只古应是,便退了出去。

窗外雨渐疏,如潺潺。拾兰轻抚了抚手中这把做工极为精致的琵琶,一拨那柔情的弦便有醇音似万里之空、似缠绵之风、似山尖之雪。拾兰抱琴,细捻轻拢,雨声也似与琴声浑然。

青只古一直垂首立在门口,才发觉在自己身旁,王后如向来一般仪态端庄地站着,望向室内的拾兰。青只古惊得忙要行礼,王后却轻轻摆摆手,目光仍在拾兰身上。

拾兰此时还带着些许稚嫩可爱之感,但这曲子实不欢乐,王后此时看兰感到些许心疼。

她是只手遮天的一国之母,而萧拾兰恰恰是她最宠溺的小女儿,她愿保她一生坐不垂堂、平安无忧。可拾兰此时还是经历了忽然成长所带来的一些困顿。王后自己,与她的长子长女,几乎都是从小就很聪明机灵,更是未曾如此时的拾兰一般。

或许,这不是她对小女儿区别教育原本的用意。但她或许疏忽,恰恰是经历过如此成长的人,将来才更为成熟。

青只古的声音将王后拉回现实:“王后,您要进去坐坐吗?”

王后叹道:“罢了,雨停了,吾后还是回宫吧。”

漫漫宫道中,走着王后与众侍。雨后的天空如洗,澄澈的样子总令人感到畅快。空气中仿佛还混着泥土的清香,一边是骤雨初停歇,一边是室静琴思深……

拾兰一直都知母后在门口。一曲方终,她将琴复交给青只古。推门出室,清凉之感扑面而来,她的裙子也仿佛被沾湿。深吸一口气,此时的她已于方才不同。

秋日已至,而近日便正值一年中众人心情最放松的时刻。一进八月,瑰里便时常缠着卫氏,半撒娇着问她何时开始秋猎。而定南便也学着她,晃着卫氏的手臂。而卫氏素来喜清静地读读书,今日孩子们却搅扰了她的这份心情。

她轻轻推开他们,半笑半嗔道:“前月你们阿姊出嫁的时候,你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还好我想错了,你们仍是这般。”

是啊,她惧怕瑰里变成第二个璴里。如今瑰里算是承担起起了璴里当年的责任,卫氏担心她会变得拘谨退让,甚至像璴里最后一样,都未为自己而活着;定南入泮宫这一年,迅猛的进步她是看得到的,她反倒是希望定南尽早成长,成为心系大琰的英雄男儿。

但她并不完全了解瑰里。

瑰里离开她的手臂,嘟嘟嘴,还是问道:“秋猎何时始?”

卫氏笑着从木匣中取出一张叠起的绢纸,道:“刚发下的通知,还未同你们说。五日后我们将坐宫里的马车前往湜上围场,同往常一样。”她忽然收敛了神情,低声正色道:“此次西骊的王族亦要前来,不仅是行猎放松,更是要同主上商谈大事。具体是什么你们不要过问,你们仅要知道此次对于主上和整个大琰很重要,能避开的事情定要避开。”

定南却问:“去年贺山之战后云贺主方来过,为何近日骊王又要来……”

到最后,卫氏忙掩了他的口,轻声怪道:“你们的祖父将三国争雄的局面推到对于我们最有利时便薨逝了,当今主上的任务很重。”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谁都想统一这片天下,群雄逐鹿,局势只会愈来愈紧张。

说罢,卫氏还是后悔了。她总认为他们是不会理解的。

瑰里却奇道:“像去年贺山之战一样,我们大败骊国了吗?”

卫氏轻轻摇摇头,道:“不是,你们小儿家休要再刨根问底,秋猎时,但求无过。”她明白,此次两国国君共赴湜上围场,仅是夫兄一切计划的开端。但她同时也是喜忧参半,为何自己的小女儿对此这般感兴趣,对其的敏感程度以及分析能力都极高,超越了她一直对此方面寄予希望的定南,甚至超乎了她的想象。

卫氏将他们交给兰谷和女淑,独自出门,走上不远处的廊桥。

瑰里的政治天分,在此刻悄然萌芽,又同时在此刻被她最智慧的母亲隐隐察觉。从某种方面讲,卫氏又只希望这是一个巧合。

五日后,秋猎始。卫氏留了服侍她多年的奚甲、奚乙和奚丙留在辟芷院,带兰谷、女淑、青棠和石柯上路。此时琰宫大门前车马成一长伍,由周围的宫卫护着。车辚辚,马萧萧,秋日复至,此时偶感凄迷,心间的,只有魂牵梦绕。

瑰里乖乖地经短梯上车,而定南停留在门帘处四方张望,最终被兰谷一把抱入车舆。瑰里望窗外的宫门,磅礴而深厚,多次进出仍不减她对其的崇仰之情。上方的巨匾写着古琰文字:元和门。

“母亲,”瑰里忽然揪揪卫氏的袖子,“大琰最初的文字是祖先还生活在草原时,由东海国文字改创的。琰国先前素来与东海国交好,为何在云贺灭东海国时琰国没有出力呢?”

定南闻言,亦凑上来,道:“母亲,我也不明白。是因为那时我们的国力还不够强盛吗?”

卫氏仿佛有些恍惚,转而敲了敲定南的小脑袋道:“夫子未曾给你讲过吗?”

();()  见他摇摇头,卫氏叹道:“是,也不是。一百载以前云贺即将拥有如今大琰之繁荣况景,又将国力不及它的东海国打得一蹶不振,以至于危在旦夕。而此时的我们只得奉行先前战败时被迫约定的‘退避三舍’,不攻但守,”说着,她笑了笑,“但云贺恰也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夏军队北上,给了云贺致命一击,使其在几十甚至上百年内都只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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