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翊的臉色一陣沉鬱。
崔沅以為今日的禍事,已經足夠多了,沒想到真正令她痛苦的,是謝瀾。
「你見了荀翊?」
他的質問讓崔沅覺得好笑,她自問也沒有哪一處對不住他了,「是。」從小到大,只要被人揭穿,她一定會承認。
等待她的是一場遲來了兩個月的圓房。
她以為謝瀾是當真不介意,原來也不過是個戴著假面的偽君子而已。崔沅感覺不到任何快樂、羞怯、無措,她只有痛,從里痛到外,從髮絲到腳趾,每一處都被他狠狠地拉扯著,幾乎要窒息。
她的手無處安放,在他的脊背上抓著,在虛空里抓著,無意中扯到一塊冰涼的物什,細膩的紋理摸起來有些久遠的熟悉,但很快被他的撞擊掐碎了全身的感官和知覺。
「崔沅,你不該這麼對我。」迷濛中,她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靜靜地迴蕩,那聲音,晦澀而艱難。
可她只想冷笑,還要怎麼對他呢?她盡了一個妻子的義務,見荀翊,也不是她要見的。他不信她,還要她怎麼對他好,真是諷刺。
她不知道建康城的流言有多可怕,她不知道那日她和荀翊的見面,被傳成了什麼模樣。謝瀾沒有聽進去那些嘲笑他的話,只有一句,崔沅對荀翊舊情難忘。他只記得,當他對博陵崔氏提親時,她曾經想過與人私奔。他只記得,無數個相處的時光,她從來不曾笑過……
先愛上的那個人,總是一敗塗地。
崔沅對謝夫人請求搬出謝瀾的院子。
謝夫人以為他們少年夫妻,有些話終究是會說得開的,便沒有多說什麼,將謝瀾一個姊妹留下的院子勻給了崔沅暫住。崔沅徹底搬出了他那裡。
她拎著一隻花籃,臨走時在月季花樹邊見到他,謝瀾臉色蒼白,說不出的憔悴。看著她,他輕聲問道:「你恨我了?」
崔沅搖頭,「說不上,五郎沒有對不住我什麼。」她想了想,又道,「我那時傳出那樣的名聲,五郎還願意娶我,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崔沅都是感激的。」
她的話他已經分不清真假了,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嫉妒他而已。崔沅,那日你對荀翊說過,你再也不願對任何人動心了是不是?」
這番話崔沅的確是說過,她沒有否認。
謝瀾自失地靠上身後的斜牆,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尤為皎潔,他安靜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早該告訴我這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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