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鸿运傍身,当诸事皆宜,凡百谋望,功名可相期。”
子桑瑾略抬了抬眸子,“你还会卜卦相面?”
6安然默了一瞬,“太子亦可当作臣女的安慰。”
子桑瑾哑然半晌,摇头轻笑道:“你要用作安慰,何不直接说你略通相术,也好让本宫深信不疑。”
6安然轻轻摇头,“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人生各有精彩,绝不困于宿命二字。”
子桑瑾犹如被当头棒喝,一直缠绕在他身上各种复杂的被他自称为命运的网在某一刻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禹禹而行,苦苦挣扎不得解脱,却又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由一个不相熟的小女子给予慰藉,冰冷的心也因此被熨烫了一小块地方。
恰好有天光落在眉上,连沉郁都散去一大半,他含着笑道:“你不该当仵作,这份口才,当女夫子更佳。”
不过很快又把话收回来,“还是仵作吧,本宫这儿确有一桩事要你帮忙。”
6安然清眸淡扫,很快领会道:“验尸?”总不至于让她一个仵作来治病。
子桑瑾敛去笑容,神色重新变得严峻,“是的,我身边的匙水你见过了,他手下八人,平日担负东宫安全事宜。”
侍卫分明暗两种,像匙水就是放在明处,还有的从小被培养成暗卫,或许一生见不得光。
“本宫来白杨沟除了带匙水和花嫁外,另外只带了两名侍卫。”子桑瑾半低头,眼帘掀开,视线从下往上抬,眼底压着一丝冷冽,“昨晚上其中一个失踪,卯时一刻被现尸体,距此地三里外的白杨林。”
“可是太子派他出去?”
“非也。本宫眼下处境你知道,没有道理自寻烦恼。本宫怀疑他无意中现了什么,故而惹至杀身之祸。”最让子桑瑾在意的是,他想要知道这个现是不是与他本人有关。
“这些需太子去查,臣女只会查验尸体。”
子桑瑾扶着木制拐杖引路,偏眸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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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暂放在一间空置的杂物房内,门口无人看守,但6安然隐隐从微妙的风动里感知到附近一定暗中藏着人。
6安然带着无方进去,子桑瑾就坐在门口手下搬来的太师椅上,当门一关,隔绝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花嫁端来一碗药,子桑瑾用抗拒的眼神看着药碗,但喝的时候却无比痛快,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把碗递回去。
花嫁接了碗,低声道:“太子,查不到。”
名义上是宫女,实际上花嫁掌握着东宫所有的情报网。
事情一出,子桑瑾头一个怀疑淑妃和皇后两家,但从花嫁派出去的人搜罗回来的情况看,淑妃忙着在《闺德图说》上做文章,皇后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皇后最近忙着给自家侄女和南宫止拉郎配。
“不是他们……”子桑瑾缓缓捻摩着指腹,黑眸半敛,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许久,一只白鸽展翅飞来,花嫁朝外伸手,鸽子便乖巧地停在她的手心。
从荷包里倒了几粒吃食放在手心,待信鸽啄走再振翅飞走后,花嫁打开手里卷成细条形状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