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我去。】
【明月鋒:耽誤你寫論文嗎?】
【印寒:我直博了。】
印寒的頭腦毋庸置疑,順利地保研、升博,一邊在律師事務所實習,一邊關注著霧哀的業務合同,像一個沒有短板的木桶,他甚至還能騰出時間陪明月鋒去國外度假。
時間管理大師。
【明月鋒:前兩個月沒聯繫,你在忙直博的事?】
【印寒:嗯。】
【印寒:還好,不是很忙。】
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卻讓明月鋒感到幾分熱騰騰的親近,他敲打手機屏幕【那我得想想,給你買個什麼樣的慶祝禮物。】
【明月鋒:夏威夷見。】
【印寒:好的。】
印寒將手機收進口袋,低頭在合同上黏一條藍色標籤,遞給蘇麗笙,說:「差不多了,麗笙姐,後面一周我要請假。」
「老闆同意就行,沒意見。」蘇麗笙接過合同,誇讚道,「小寒你真細心,給賴總簽字的地方都粘上標記了。」
「應該的。」印寒說,他站起身,拎起電腦包,「我走了,下下周見。」
「拜拜。」蘇麗笙揮手。
沒人會深想印寒那句「差不多了」具體指什麼,就像沒人在意霧哀略微上升的成本與波動下降的收入,漸成規模的抄襲群體,以及賴祥雲越換越高檔的手錶和跑車。時間像一輛疾馳的列車,即使所有人竭力維持原樣,卻也不在原地。
霧哀,早已不是創業初期的霧哀了。
「我把海霧賣給了dar1ene。」這是明月鋒見到印寒所說的第一句話,「後續我會待在國內,陪陪你和叔叔阿姨。」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墨綠的絲絨盒子,打開,盒子中央坐著一塊碧藍錶盤的百達翡麗,「送給你的。」
「對不起。」明月鋒說,「我這兩天一直在想,我瘋狂地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苦笑,「我想留住爸媽的痕跡,想向世界證明,我繼承了他們的優秀。」
「但站在T台上的那一天,我感覺很沒意思。」明月鋒拿起手錶,戴在印寒的手腕上,「不過是一場自顧自的狂歡,證明給誰看呢。」
「我只是在延續我小時候不斷攢錢的慣性罷了。」明月鋒說,「於是我賣掉了海霧,給自己放個長假。」
「謝謝。」印寒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上昂貴的機械錶,眼瞳沉沉,「那你還要霧哀嗎?」
「我這時候回國,賴祥雲不大高興。」明月鋒說,「他以為我會在國外待一輩子。」他拉著印寒走出機場,「剩下的事情我還沒想好,先度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