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會孤獨地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明月鋒說。
「不會的。」印寒說,他的眼瞳漆黑,一如小時候透不過光的模樣,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明月鋒的雙眼,執拗得有些詭異,「如果你不愛我了,我就把你永永遠遠地關起來。」
「……為什麼不是你先不愛我?」明月鋒抿唇,他感情涼薄,稀少的情緒盡數放在印寒身上,這個假設讓他格外不舒服。
「不存在這個可能性。」印寒說。
「哇,你真的……」是個神經病,明月鋒咽下後半句話,他被印寒吻住發不了聲。
「你說你愛我。」印寒幾乎高興瘋了,他摟緊明月鋒的脖頸,將人團吧團吧塞進懷裡,「再說一次。」
明月鋒舌尖抵住上顎,他彎彎繞繞、多思多慮的性格頭一回如此直白地吐露心聲,腳趾動工在床板上給自己摳了座三室一廳,再來一次他絕對要找個地縫躲起來。
見小夥伴半晌不說話,印寒倒也不介意,抱緊對方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蓋章宣誓主權。
「話說開了,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明月鋒問。
「我們是什麼關係?」印寒親親他的耳朵。
「你想要什麼關係。」明月鋒心累,他像條死魚攤在床上,四肢敞開,由著印寒的捲毛腦袋在他鎖骨處拱來拱去。
「情侶,愛人。」印寒說,「出國結婚。」
明月鋒滑不留手,一旦心軟放他出去,便如溪流入海,尋不著蹤跡。印寒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將這輪月亮拽下雲端,摁進畫框,裝裱上牆,省的後續再出么蛾子。
「是不是太快了。」明月鋒乾笑,「我們還沒談戀愛呢。」
「現在談?」印寒說。
「行吧。」明月鋒說。
「什麼時候可以跟爸媽講?」印寒問。
明月鋒頭皮發麻,他柔聲哄騙道:「談一陣子再講,誰家談戀愛一上來就見父母啊。」他主動摟住印寒的腰,做出一副真誠的姿態,「所以,能給你的男朋友一條內褲嗎?」
「不能。」印寒油鹽不進,氣得明月鋒把他推到一邊,裹緊浴巾背對他蜷成一團。
臥室頂燈悄然熄滅,窗外蟬鳴聲聲,寂靜祥和。
明月鋒做了個可怕又的夢,他夢見印寒將自己啃成骨架,牽著骨頭架子的他去民政局領證。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是個女巫,嗷嗷叫著拿榔頭把自己敲散,印寒一邊哭一邊撿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