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钰当然知道,若是说出自己竟有上一世,只怕阿畴永远不会放过自己,她只能说自己做梦了,还得说以后再也做不出梦来了。
阿畴如今不是什么商贾,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一怒,要她一条人命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
她如今招供了许多,只怕一生都逃不过。
甚至阿畴和希锦都不用做什么,只要将这事传扬出去,她走出那大牢,都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会被抢,被拘押,被囚禁,被逼着一辈子回忆上一世种种好让别人利用!
所以有些事,便是被打死她也不会说,她只能说自己做梦了。
现在再做梦也做不出来了。
希锦略沉吟了下,却是道:“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就非得希望我不好?我们同宗同族,一家子姐妹,我好了,不是也提携你吗,我就算再不喜你,但是一荣俱荣的道理你不懂吗?我再狠心冷漠也不至于看着堂姐妹穷困潦倒,关键时候我必能扶持你一把,再说了,你身为皇后的堂妹,别人不是也高看你一眼吗?”
她就是想不明白啊!
希钰听着这话,眼睛中却逐渐流下泪来,之后低声说起小时候的种种。
说到最后,她哭着道:“往日大家都说你好,总说我不如你,我心里何尝好受,我就是不服气,我,我——”
她泣不成声。
希锦便陷入了沉默。
她没想到希钰这么想的。
可她其实很羡慕希钰啊。
希钰父母都在,也有兄长,不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招赘婿,她还觉得希钰有福气呢。
结果希钰从小羡慕她?
让人把希钰带下去后,希锦倒是发呆了一会。
晚些时候,阿畴回来,每日午后他都要在御书房和朝臣议事,如今看上去神情肃然,显然遇到什么事了。
希锦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阿畴:“朝堂上的事,也还好。”
说着间,他陪着她一起坐下,吃了口茶:“你今天见希钰了,怎么样?”
希锦摇头:“我倒是问了她一番,并没问出什么,不过倒是知道她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敢情还是因为小时候那点事。”
说着,希锦也就大致和阿畴讲了。
阿畴:“她一直有些糊涂,只是不曾想竟有这做梦的机缘。”
他顿了顿,才道:“我已经查过了,她提及韩相的种种,竟是真的,已经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希锦听着,也是心惊:“她的梦竟如此灵验?”
阿畴蹙眉:“我也不知,她不像是真的梦到了韩相,倒仿佛梦到了一些道听途说的话语,就好像……”
他缓慢地道:“就好像,一切都已经发生,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了一些事。”
希锦脑子里都是懵的,她拧眉:“她……能未卜先知,看到将来?”
阿畴:“好像是。”
希锦深吸口气。
这希钰,太古怪了。
阿畴倒是很淡定:“这世间原本就有些悬秘莫测之事,并不是我等能轻易窥探的,她得了这天大机缘,若有鸿鹄之志,可窥探帝位,若有经商之能,可富甲一方,便是她安分守己只图姻缘,也能攀附良婿,可她一心只想挑拨你我,害人不利己,只能说便是天大机缘,若是心术不正,也终究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