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畴回来寝殿,希锦便提起来这事。
阿畴道:“不见就是了。”
希锦叹了声:“那舅父呢,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件事最后要如何处理?”
好歹也算是亲戚呢,结果闹成这样,也是没办法,只可怜这韩淑修,夹在中间也是难受吧。
阿畴听这话,道:“你说为什么舅父如今不在京中?”
希锦怔了下,顿时明白了:“好吧。”
而接下来,希锦也留心观察了下,朝中却是骤然巨变,阿畴大刀阔斧,并不曾留情,那韩相种种罪行都公布于众。
希锦刚开始是有些同情韩淑修,待到后来知道那些种种罪状,简直是气死了。
这韩相勾结市易司官员,贪赃枉法,每年竟然要抽取一千万贯的税利!
一千万贯啊!
这里面都是那些商贾小民的血汗钱啊,这就是一只恶毒的吸血蛭,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往年做买卖,那巧立名目的税赋,那一次次向官老爷奉上的银子,甚至她那险些被人家扣押的六重纬,归根到底这些都和韩相有关!
这些被额外敛走的血汗钱,竟有好多进了这韩相的腰包!
不宰他宰哪个,必须宰了,充了国库!
韩淑修的父亲,也就是韩相的长子自然也牵扯其中,不可能轻易饶过。
韩淑修估计会伤心……
希锦想起韩淑修那锦衣华服,那丰厚的嫁妆,这说不得有她宁家往年被勒索的钱呢!
没办法,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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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陆简检阅兵马回来燕京城,待回去府中时,就见府中气氛不同往日。
他微拧眉,一时早有旁边詹事过来,低声俯耳说了几句。
陆简面色不变,道:“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迳自过去后院。
而就在后院的正厅中,在那屏风后,韩淑修正含泪跪在那里,面上凄婉,好生可怜。
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偌大一个肚子挺着,其实并不适合跪下,是以那个跪着的姿势好生可怜,任凭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不过陆简却是依然面色凉淡,他看着她,道:“夫人,天凉,你怀着身孕,却为何跪在地上?”
韩淑修咬着唇,颤巍巍地抬起睫来,望着陆简,哀求道:“夫君,求求你了。”
陆简:“哦?”
韩淑修:“夫君,求你放过我家里人吧。”
陆简神情很淡:“你既嫁与我为妻,你父亲便是我的岳父,韩家便是我的岳家,我自然不敢为难岳家。”
韩淑修听闻,面上一喜。
陆简却道:“可是岳家归岳家,国法是国法,现在是国法不能容他们,不是我陆简。”
韩淑修眼底顿时浮现出失望来:“可,可夫君,你是陛下的舅父,陛下听你的,你帮着说句话,兴许我们韩家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