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他会在看守所度过,蒋权为蒋知时安排了心理医生。
后续的消息,新闻没有继续报道,夏衾也不太感兴趣。
他在医院住下之后,除了每天的心理谈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下楼到处转转。
负责他的心理医生担心他可能出现自杀倾向,找了几个护士轮流看守他,不让他走太远。
这期间,闫曼来看他了。
小姑娘进门看到夏衾的第一眼,哭得嗷嗷叫唤,给死气沉沉的病房带来了一点儿“乱七八糟”的活力。
夏衾被她哭丧似的哭法给逗笑了,笑意淡的转瞬即逝:“你干什么?神经。”
闫曼趴在他床头:“衾哥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还骂我有神经呜呜呜。”
“不是吗。”夏衾看着她:“你这样弄得我跟得了绝症一样。”
说实话,闫曼知道夏衾住院的时候,说是天打雷劈不为过。
她来之前,是真以为夏衾得了绝症。
夏妍在电话里说得什么解离症、精神问题之类的,跟天方夜谭似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连起来就像一本达芬奇密码,她一辈子都解不开的那种。
抑郁症这种东西,对于闫曼来说,也跟绝症差不多了。
她只是听说过,压根儿没见过。
推开病房的时候,闫曼甚至幻想出了一个很憔悴的夏衾。双眼空洞无神,瘦的像皮包骨,阴暗的挺尸在角落……
“你脑补的那是瘾君子。”夏衾毒舌她,手里慢吞吞在剥一个橘子:“醒一醒,那是吸毒。”
“……哦,对哦。”闫曼这么一想也是,她小时候只看过学校让看的禁毒宣传片,不打码的那种。对其中那些瘾君子的可怕印象太深刻了,一度成为她的童年阴影之后,又成为她的成年阴影。
闫曼伸手摸了摸夏衾的脸:“衾哥,但你看起来好像还挺正常的,皮肤还是那么的吹弹可破,呜呜,怎么保养的,人比人气死人。”
夏衾:“……”
“爬远点儿。”夏衾扯出一个笑,已经是精疲力尽。
闫曼又留下来陪他聊了很多,她不停的说话,夏衾安静的听。
一直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离开。
夏妍紧张的站在门口,难得看到夏衾多说了两句话,小心的拉着闫曼的手:“曼曼,你明天还来吗?”
闫曼愣了下:“来啊。我都有空的,我课程不多。”
“好,那就好。阿姨谢谢你。”夏妍抹了把眼泪:“小衾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
……多吗。
闫曼不由在内心打了个问号。
主要是她认识夏衾开始,这人话就很少,只是现在更沉默了而已。
因为夏妍的恳求,闫曼隔三差五就会来医院看一眼夏衾。
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聊得也都是大学里无聊的琐事。小姑娘忽然成为了他住在医院的时候,唯一对外面世界打开的口子。
除了她,夏妍也会经常来,蒋权也来过一两次,还有周雨霖。
众人都十分默契,聊天的时候谨慎规避,没有任何人提起过谢星澜的消息。他们不说,夏衾也没有主动问。
仿佛他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倒是闫曼胆子大一点,趁着众人不注意,偶尔会提到谢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