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讓也有些小小的睡眠困擾,不過問題不大,失眠保證了他有更多的時間學習教材上的知識。
每天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是假期的正確打開方式啊,裴讓心裡慶幸,他才不會因為莫名的情緒而毀掉自己。
另外他也抽時間去了裴崢的母校B大,繞過了一些知名的景點,徑直到了裴崢所說的男生宿舍樓附近。
入眼是一片銀杏樹的鬱鬱蔥蔥。
裴崢說,印象深刻的就是夏秋兩季,每天午睡醒去上下午的課,從樓上下來,經過每一個樓道口往外望,銀杏樹的枝葉悠哉悠哉地隨風搖晃。
裴讓看著那風中搖曳的小扇子,眼睛一眨不眨,他似乎實現了心底里隱秘的願望,關於他未曾參與過的裴崢的人生。
裴崢上大學正意氣風發的時候,他還是在寄宿學校勉強生存的孤僻小可憐,無法想像這個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擁有怎麼樣的人生。
從一開始,裴崢於他而言就是那個遙遠的人物,他只用知道裴崢姓名,聽聞裴崢的傳奇,便已經是身為異母弟弟最好的做法。
只不過,人怎麼會輕易得到滿足呢,在得到一點點好處之後,便想要更多更好的,以至於就此沉淪下去。
裴讓意味他要向前走了。
他已經要向前走了。
*
很快時間就來到九月份,他忙忙碌碌地打包行李,忙忙碌碌地報名,忙忙碌碌地置辦寢室用品。
上天待他不薄,給他分去了四人寢,他很輕易地記住了另外三個室友的名字和外貌特徵。
其中他跟矮個子的室友錢奕走得比較近,原因是錢奕比較自來熟,開學到處忙活的這兩天,去哪兒都帶著他,似乎怕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校園裡迷路。
「我其實不算矮吧,有一米七五。」
「嗯,我老家那邊,男生這個身高就已經很高了。」
「等等,你老家在哪兒?」
「嶺南那邊。」
「但我是北方人啊,還有你長這麼高,你們嶺南人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我不認識什麼人。」
普普通通的來往對話,錢奕都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別的不說,就你這個一本正經的勁兒,特別有意思。」錢奕邊笑邊大力拍拍裴讓肩膀。
裴讓也感覺到很奇,他長到這麼大,還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熱情開朗的同學,大多是剛打照面的時候熱情,而後就沒有過多的交集。
他跟錢奕相處了這兩天,特別還跟錢奕住一個宿舍,能確切地感知到人家真摯的熱情和爽朗。
錢奕的家庭也蠻幸福的,開學報名那天,獨自扛著鋪蓋卷進宿舍的裴讓,迎面就碰上了錢奕那正在給其他室友分發老家特產的父母。
裴讓抱著鋪蓋卷沒手拿,錢奕爸爸問清楚他的床鋪,就接過鋪蓋卷幫他安置在床上,緊接著他手裡就被錢奕媽媽塞了魷魚絲等海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