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崢神色如常,在裴讓雙手扼住他脖頸時,還露出了一絲微笑,仿佛在嘲弄裴讓所做的無用功。
裴讓惱怒地將他拎出水面,雙手死死桎梏著裴崢脖頸不敢放鬆,為保持身體平衡,他幾乎跪坐在裴崢腰腹到大腿的位置,如果他再狠心一些,裴崢可能就這樣被他扼死在浴缸。
「再使勁些,我脖子就被你擰斷了。」裴崢啞聲說,水霧氤氳,裴崢的笑容在其中放大,「這麼恨我,就這樣殺死我吧。」
裴讓看見他一貫深不可測的眼底浮現出哀傷的情愫,這樣的哀傷近乎自暴自棄。
「我不像你,我遵紀守法。」裴讓送了一隻手,他承認他看不得裴崢這樣,「比起殺死你,我更想……」
更想要你,更想愛你。
這話他才不會跟裴崢說,裴崢又不要他,又不愛他。
「說好這是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我就不客氣了,哥哥。」
*
小混蛋,小白眼狼。
裴崢有一百種方式掙脫體力大不如前的裴讓,但裴讓扼住了他脖頸,這讓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他們,都是這樣想讓他死掉嗎?
是哦,裴讓也說他骯髒,估計和媽媽是一個意思,他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罪惡,就會給人帶來災難。
媽媽的災難,弟弟裴嶠的災難,還有父親和繼母的災難……以及裴讓的災難,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裴崢的存在而發生的。
他們想讓他死,似乎也不是很過分的事情。
我以為你會不一樣呢,至少對我偏愛些啊……裴崢沒有掙扎,沒有防備地敞開了身體,沒有做任何措施,對方還是個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疼痛和撕裂是肯定會發生的,但裴崢也不在意,必要的時候,他對痛感很遲鈍,哭泣和大喊大叫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要隱蔽地找回媽媽,他要妥帖地安葬父親和繼母,他要安全地送走那個罪魁禍,不能有太多情緒外溢,不然他要做成的事情會被外界搞砸。
現在也一樣……他如果哭泣,如果大喊大叫,如果歇斯底里,裴讓是不是會更加的討厭他?
但疼還是會疼,不會因為隱忍而減弱半分。
「裴讓,裴讓……」裴崢喃喃地呼喚著,他似乎要祈求些什麼,祈求些什麼呢?他嗓子被洶湧的疼痛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響。
眼尾似乎滑過溫熱偏涼的液體,裴崢還沒反應過來,裴讓就鬆開了他脖頸,抬手拂過他眼尾。
「該哭的是我才對吧。」裴讓嘟嘟囔囔地抱怨,「我還被鏈子鎖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