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接吻,攪出了血腥的鐵鏽味。
裴崢後知後覺地想起,裴讓暈血,但那已經晚了,裴讓看到他浮著一層血沫的嘴唇,又因為氣急攻心,霎時暈倒了過去。
這樣也好,省得再掙扎反抗。
裴崢抿掉嘴唇的血沫,再低下頭,吻掉了裴讓眼尾的眼淚。
都說了,別哭兮兮的。
*
混蛋,裴崢,裴崢你這個混蛋!
在裴崢說出沒有血緣關係就不會管他時,裴讓聽到自己名為理智的弦斷掉的聲音,他以為裴崢有那麼一點在意他了,他多麼喜歡裴崢因為他瞬間惱怒的表情,原來他理解錯了麼?是啊,他理解錯了,裴崢才不在意他呢,裴崢只是為寵物不告而別惱羞成怒罷了。
有血緣關係有怎麼樣,沒血緣關係又怎麼樣,反正無論有沒有裴崢都不會在意他,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為什麼還心存僥倖呢?為什麼再見裴崢時還心生歡喜呢?
你明明知道他有多麼冷血,多麼混蛋,多麼……
裴讓茫然地喊叫,茫然地掙扎,茫然地躲開裴崢冰冷審視的視線,在和裴崢緊緊嵌合在一起時,鑽心的疼痛席捲了他全身,同時也將他累月的委屈一併釋放出來。
為什麼我都那麼疼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裴讓對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沒有印象,他意識重甦醒時,發現自己躺在浴缸里,手銬已經解開了,腕子上被磨出了一圈印子,右腳踝還繫著鏈子,還沒來得及動彈,便掃見自己腰間的胳膊,他被裴崢摟著,細細地清理身體裡的東西。
「不用那麼貼心,我自己也長了手。」裴讓說著,渾身散架似的疼痛,他一時半會兒還使不上勁兒。
「我有潔癖,看不得有人亂七八糟地躺我床上。」裴崢嘴上懟他,手上的動作沒停。
動作還蠻輕緩,撫得裴讓又漸漸來了些感覺。
裴崢也覺察到了,輕笑道:「發。情小狗。」
「畢竟我年輕,不像某些人……」裴讓內涵的話只說一半,他命脈還在身後這人手上,而且他還在恢復體力。
裴崢不輕不重道:「你最好乖一點,我要心情好了,還打算給你做份晚飯。」
「我還得謝謝你了?」裴讓揚了聲調。
裴崢啄了一口他耳垂:「不客氣。」
真不要臉,裴讓心裡暗罵,慢慢感覺到體力恢復了些,他等待著裴崢的手指從自己身體離開,趁裴崢抬手打開花灑換水的功夫,瞬間反身扼住裴崢的脖頸,如果他觀察沒有失誤,這是裴崢的弱點,比裴崢那脆弱的手腕還要脆弱。
浴缸里的水已滿,花灑還在源源不斷地補充熱水,裴讓強硬地將裴崢按到了浴缸壁上,讓水沒過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