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崢擺手示意沒事,反正這會兒清吧里沒幾個人,林守一這東家鬧一鬧也無所謂。
「我肯定跟湘芷在同一戰線,怎麼你也挑撥離間的……」被打斷後,林守一識地小了聲音,語調也變得委屈不滿。
裴崢冷笑:「你要真跟她站一起,你媽你爸根本鬧不到她面前,也不可能找到你丈人丈母娘當說客。」
「她生氣,要原因是你,另外的原因是她爸媽,最後才是你爸你媽。你和她爸媽都不站她一頭,難怪她想離婚呢,至少你倆結婚前你們都是捧著她的。」
林守一不說話了,他只是喝了酒,倒不至於失智,而且有些事情他這臉皮薄的說不出口,非得讓裴崢旁觀者清地做一回判官。
「也得虧是你,換個誰我直接絕交。」裴崢不客氣道,一天天的,麻煩事真多,要離快離,要分快分。
覺察到裴崢的不爽,林守一立馬慫了,轉換話題道:「我和湘芷訂婚的時候,就你說我和她不合適,我媽我爸還有其他長輩,明明都很喜歡也很歡迎湘芷,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反而沒開始那麼喜歡了。」
「還是那句話,你和她家世不匹配。」裴崢喝了兩口酒覺得齁嗓子,煩躁地推到一邊,「按照你們家的需求,你爸媽應該一開始就限制你的擇偶權,挑選出能接受為你們家開枝散葉的女子。但你爸你媽偏偏又要尊重你的喜歡,所以你娶誰進門他們都會高興,只要這個誰能為你們家傳宗接代就行。」
「換言之,你爸媽愛你,但他們絕不會因為這兩三年的交集,去愛一個在他們看來隨便是誰都可以的兒媳。」
林守一徹底不說話了,他大概神志有些不清,把自己瓶子裡的伏特加倒滿了裴崢的杯子。
又大著舌頭叫來服務員點酒,裴崢琢磨把杯子裡的混合酒倒窗邊花盆裡時,手腳麻利地服務員拎來了一提瓶瓶罐罐。
要不是裴崢對林守一有那麼點心思且跟他這麼多年交情,裴崢早把酒潑他臉上且附帶一個花盆。
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
林守一清醒過來肯定能解決問題回歸家庭,而裴崢只是他的情緒垃圾桶和受挫時點撥他的軍師。
多年老友嘛,是這樣。
「明明阿崢你連戀愛都沒談過,怎麼看這種家長里短比我還清楚。」林守一跌跌撞撞地起開兩瓶酒,直接把其中一瓶黑啤推給裴崢。
可能是我見多了「家長里短」。
裴崢認命地跟醉鬼碰一碰瓶,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灌了一口。
好苦。
「不合適不如趁早放棄,你和湘芷都還年輕。」裴崢說,「我敢肯定,你爸媽對於傳宗接代這事兒不會善罷甘休。」
「你會妥協,但湘芷不會,她什麼性格,你比我更清楚。」
說到這兒,他們終於都沉默。
林守一不給裴崢強行倒酒,正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