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辉帝眉头皱起道:“怎么扯到水师上去了?”
贾琏果断的摆手反驳:“关系大了,水师强,这可以将周边各国的海贸纳入管理,民间海商必须登记注册,缴纳费用领取许可证,方可出海经商。水师强,才可以打击走私。甚至可往南洋各地,保护我国海商的合法经营,扼守要害海道马六甲,坐地收租。由此可知,出海许可证可作为宗室福利的一部分,可让宗人府出面,买船出海经商,为宗人府创收。现行开五口船舶司的做法,看似稳当,实则将最大的利益拱手让人了。”
提到水师,承辉帝表情凝重,当即摆手转移话题:“此事不提,容后再议。”
张廷恩也顺着承辉帝的话道:“朝廷如今的大敌在北方,水师的事情先缓缓。”
贾琏一听这个,得了,水师一塌糊涂,很可能连海道都打不过。
这不是新鲜事,中原王朝幅员辽阔,来自海上的威胁不大,一直以来主要威胁都是北方。
现实历史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洋人的坚船利炮打进来,清朝都不带重视海军展的。被打怕了,才想起弄海军,最终还让小日本给灭了海军,真是一言难尽。清朝为何被当代人诟病,实在是近代太烂了,日本一个弹丸小国都能骑头上拉屎。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贾琏一听两人的话,顿时歪歪嘴,毫不掩饰鄙夷之情。
承辉帝见状恼了,冷气森森的瞪眼道:“怎么,你觉得水师很急?”
贾琏听了很干脆的回答:“废话,西洋人不远万里驾船而来,可见其中巨大利益。时间长了,西洋各国无论海军必然长足的展,远远的将我甩在身后,本朝有万里海疆,眼下不重视水师的展,将来西洋人很可能凭着坚船利炮打上门来明着抢。届时,难道又要捡起海禁政策,放弃沿海不成?”
张廷恩一听贾琏这话就急了,当即怒斥:“住嘴!无礼至极!”
贾琏很不服气,表情悻悻,看似年轻气盛,实则是贾琏有意为之。
想抱皇帝大腿,就得下猛药,不然谁知道你这个小虾米啊。
承辉帝大度的摆摆手,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眼睛里闪动异彩,追问一句:“这会不会被攻击与民争利呢?”
“与民争利?真是天大的笑话,谁是民,站在国家的角度看,给国家纳税的主体人群才是民。本朝纳税的主体是构成的群体是什么人?是社会最底层的自耕农,是地主家的佃户。这些人承担着本朝最沉重的负担,活的却不如牛马。长此以往,活不下去的时候是要造反的。”
一句话把在场两位都干沉默了!
这是大实话,问题是实话太伤人了!
道理很简单,谁都懂!
难点在于,你明明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但却往往没法落实。
这就不是讲道理的事情,这是人性的事情。
身为权贵,必然会庇佑自家的子嗣。
身为皇帝呢?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何皇帝不去做呢?
看不到,看到了没有驾驭全局的能力去做。总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
回到眼前的承辉帝,他又是一个什么具体情况呢?
贾琏建议的铸币+银行体系,以及以宗室为具体目标投入海贸,又是什么一个具体情况?
沉默稍倾,承辉帝开口打破沉默:“眼下的大局是西域,其次是铸币及银行筹建。水师方面,可以先出人选,做一些尝试也未尝不可,贾琏,伱很不错。”
动心了,承辉帝动心了。
张廷恩倒不是很意外这个结果,理由很简单,贾琏的建议固然有阻力,但不会达到那种沸反盈天的程度。比如说宗室介入海贸,谁支持,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