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现在跑车可不好跑,黑的白的都得照顾;另一人道车匪路霸太多了,出个远门提心吊胆,车上得放着趁手的家伙;旁边一人道上次去了一趟省城,来来回回被罚了六七次,幸亏有单位兜底,不然个体户还咋跑,买个车还不够交罚款的。后桌上另一人道:“那是你们老实了,下次再遇到,你就喊他多开几张票,到时候拿回去报,这不就双赢了吗!”
钟毅和邓牧为几人听得很认真,陈解放听得胆战心惊。钟毅严肃地问道:“陈局长,你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干的?”
陈解放悄声道:“钟书记,他们这些都是跑长途的,咱们县现在路不行,说的不是咱们那里。”
邓牧为道:“不要回避问题,直接回答”。
陈解放扭扭捏捏地说道:“几位领导啊,您都知道,收养路费的稽征所是省上的,我们的人,没啥权利”。
钟毅道:这样怎么能行啊,这不是乱来吗?老邓,回去之后要研究啊,如果咱们修通了“两高路”这样乱来,那可是坏了名声了。
钟毅见几人聊得火热,也起了身,了几支烟道:“师傅们,你们见多识广,我们是做生意的,你们有没有去过平安县,那里怎么样,路好不好走,这事好不好平”。
几人看钟毅和邓牧为几人的穿着打扮,看着也像是生意人,道:那边跑得少,路不好走。就是,太偏僻了;我们这种大车走不到那边去。
后边桌子上的一人说道:“我跑过两次,路确实不好走,印象最深的就是说那边的人要穷一些,穷的男的都学妇女在织地毯”。
说完之后,人群之中一阵哄笑。
钟毅赔笑说道:“男人织地毯?那也没什么吗,毕竟不偷不抢的靠劳动挣钱,对不对?这位老哥,我们去投资的,那边路上有没有罚款的?”
这人吐了一个鸡骨头,道:“我告诉你老哥,看你们也是大地方来的,那地方交通不行,你们呢去投资,别闹了。”
钟毅道:“这不是地价便宜,有利可图。而且听说那边在修公路,四个车道,比这条马路还宽得多”。说着指了指门口的公路。
师傅们看着钟毅,道,老哥啊,你们被骗了,咱们这个省这片几个地区,就没看到那里是四条车道的大马路。
邓牧为道:“师傅啊,你去过那里?那里有啥特色?有没有罚款?”
师傅思索了会道:“要说特色,还真有,那就是一个乡里小作坊产的高粱酒,喝着过瘾啊。要说罚款,也有,罚得还重,也不开票,而且那边拦路的也多,去过几次,也就不敢去了,越穷的地方,这种人越多,没办法”。
张庆合心里也暗道,师傅们说的是实话,自己高粱红酒厂的设备要运进去,也要交钱,自己在安平的时候找了陈解放都不管用,多少还是要交点,直到自己分管了交通,才把这笔钱免了。
几人本来兴致不错,但听到师傅们这样说,也就没了太大的兴趣。草草吃过了饭,就继续赶路。
越往远离省城的方向走,这路越不好走,不知道那年修的公路上,坑槽不断,让这辆小车再也不能跑得风驰电掣一般。
钟毅紧紧地拉住车上的把手,一脸严肃。
崔主任道:“这些问题事实上这也不是一城一地的问题,是展中的问题。”
邓牧为道:“展是主流,问题是洪流,不解决问题,洪流会成为主流。”
钟毅道:“暴露出的各种问题,值得深思啊,回去之后,我们必须一项一项解决”。
陈解放心里暗骂了一句,几天留下的好印象,这下全部泡汤了。
几人到了县城,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一草一木,路上的陌生人都觉得熟悉。
刘乾坤带着县里在家的领导早早地就在楼下等待,几人在办公大楼的大厅里面,相互交流着,直到这辆熟悉的小车开进了大院,大家自觉都走了出来。
刘乾坤把门打开,与钟毅握着手道:钟书记,祝贺啊。而满江则与邓叔叔握了手,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相互致意。
钟毅看着大家,道:“这一趟,满载而归,不容易啊”。
刘乾坤说道:“钟书记,我们可听说道方省、长接见了你们那。”
钟毅道:“崔主任啊,把道方省、长的批示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崔主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包,掏出了那张批示,红色线条的信笺之上,用黑色的钢笔写下了对“两高路”的最高评价。
刘乾坤拿着批示道:“领导这几句话写得好啊,小小一张纸就打通了咱们县四面开花的新征程啊。崔主任阿,美中不足的是这么珍贵的资料可惜了,上面淋了雨,你看,下面的日期都花了”。
崔主任道:“对、对,那几天省城下雨”。
钟毅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感叹,真是在家千般易、出门万事难,也是只有几人知道,这张批示的背后,是万般的不易。钟毅想到这里,看了看众人,现并没有孙友福。钟毅心里又想,自己和邓牧为,还算是一个县的负责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脉,去自己的省城办事,拿着省府一号领导的批文,都这么艰难,孙友福几人当年去上海招商,人生地不熟,这几个孩子又是吃了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