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婺将他从小养大,教导他,爱护他,其情如师、如母、如姊,他怎能对她他一时为自己心惊,又觉得羞耻。
而方才目光触及她唇,他竟觉诱惑,还想再亲吻她,若非及时惊醒,他不知道会如何。
他惊觉自己白读了许多圣贤书,竟不是她教导他要做的端方君子,内心的懊恼、挫败、慌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是以今日他心绪完全乱了,看不进书,写不了字,她来之后他更不敢看她,因为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
他看出来她有些生气了,可是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自己尚难以接受,如何能冷静地面对她
江婺出了门,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皱着眉思来想去,无殃今天怎么这个样子,最终想到了一个答案
无殃是嫌弃她了
不正眼看她、不想跟她说话、不让她靠近、还这么用力地抓疼了她,不是讨厌她了还是什么
她顿时觉得很失落。
无殃长大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貌美五双的少年,长得比她还要好看。再也不是那个一点点大,轻软乖巧又可怜兮兮的小孩子了
如今他博览群书,几乎没有看不懂的文章了,字也写得很好了,再不需要人给他解惑和指导了,他处境也越来越好了,再不缺吃少穿的了所以,他再不需要她了嫌弃她了
江婺知道自己可能是胡思乱想,可是结合刚才的情景,又不由得不这么想。于是越想越失落,心里还有些委屈,揉着手走出去,直到看到了广常。
广常还是一如既往的,候在内院与园子之间的月亮门那里。
他长得个子高,身体也逐渐壮实,可能是经常往来走动的关系,脸庞皮肤晒得微黑,立在那里,沉默寡言,不动如山。
绣花鞋轻软,江婺平时走路几乎都没有足音的,不过以往广常总是能远远就看见她拦下来。
今天却直到她走近了,也没有回神,看他脸色,好像想着什么事情,而且十分纠结。
江婺不高兴了,故意踏重了脚步声,才把他惊醒了,朝她躬了躬身。
江婺皱着眉看他,“为什么今儿个你们都奇奇怪怪的,生什么事了”
广常面色明显有些不对的,却摇头说“没,没生什么。”
江婺心情更失落了。
她辛辛苦苦养大了两个孩子,眼看着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心性都冷静沉稳不浮躁,正要欣慰一下,却现他们越来越不爱跟她说话了,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跟她疏远了。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这好像在提醒她,她是个外人,她没有做用了,她不必来了。
江婺也就不多问了,转身到树下的藤椅坐,兀自气闷去,心道下次要不不来了,管他们干什么
广常仔细一想她刚才的话,不禁想起早上殿下似乎脸色有些奇怪,他愣了一愣,跟过来迟疑着问“主子怎么了”
江婺抬眼斜他一眼,哼了一声,“你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
广常听出她语气不好,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好静静地站在旁边不说话。没想到看见她正揉着手腕,腕上一片红痕,看样子,像是刚刚被人用力抓出来的。
她刚从屋里出来,被谁抓得,可想而知了。
他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是主子抓的”
“嗯。”江婺语气还是失落,“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显得很浮躁不定的样子,我看他脸红,以为他生病了想看看,结果他一把把我抓住了,这么用力,弄疼我了。”
广常听着,思索片刻,眨了眨眼,好似有些明白过来,看了她一眼,又不禁皱了眉。
江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来,递给他说“给你。”
广常一看,心里不禁乱了一跳,“这,这是”
其实是最近流行的用石头刻的好运小锦鲤,江婺买两个用荷包装了,准备送给他们玩的。现在看来,以后如果她真不来了,就留个纪念吧。就说“一个小玩意儿,你拿去玩吧,往后见了它,就跟见了我一样。”
广常接过,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