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谢过,又十分不解道:“柳娘子怎会在这处?还晓得我走了半晌?”
柳令月道:“梁世子可别误会,我们并不是跟踪你的,而是跟着家中大姊来的。这不碰巧,你们二人同来了此处。不知世子,这回又来这醉仙楼作甚呢?”
梁宣弄明白了事情原委,道:“时旬曾派他身边小厮来知会我,说是这玄通法师居心叵测,让我多多提防,免得长公主上当受骗,我这才又来此处,想见他一面,谁知还是进不去。
你们跟踪大姑娘,想必也是时旬安排的,他怎么没一道来,就不怕你们出事?”
柳令月道:“他今夜丑时便同长松法师离开圣京了,想必是听了长松的提议,特意去知会你。
至于大姊的事,我们此前并不知道,也是因她行迹多有古怪,才想着跟踪的,谁知道就又跟到醉仙楼来了。”
梁宣饮了茶水,又道:“难怪,阿韵方才一见面就问我同时雅筠说了什么。”
“所以,到底说了什么?”时有韵咬了一大口枣糕。
“她向我打听了时旬的病情,又问云娘子何时回府。”
“你如何答的?”时有韵问。
“自然答不知。你们一向不合,
她此时关心这个,未免有些奇怪。”
时有韵拍了拍桌,恍然大悟道:“你说,她会不会是花重金,找那神棍害我哥哥和阿娘?”
这话虽听着离谱,倒也不无可能。
毕竟,时公爷曾花万两找人买通养济堂的方嬷嬷害他二人性命。
柳令月道:“不管这神棍有没有这个本领,现下看来,你大姊在家里偷东偷西,又去钱庄存钱,绝非只是想中饱私囊,这么简单。”
“钱庄?”梁宣蹙眉问道,“可是这附近那家开远钱庄?”
柳令月微颔首:“那日梁侯爷,便是在这家瞧见时雅筠存钱的。时公爷的银票,也是这钱庄出的。”
梁宣道:“那可真是巧了……”
“此话何意?”柳令月问道。
“你可记得,那日从醉仙楼出来,长公主便急急拉着我走了?”
“自然。”柳令月点头,便是从那日后,长公主和梁宣的关系也好了起来的。
“她便引我去了这家钱庄。只问我要了身上所有银钱,别的什么也没说。”梁宣回忆道,“她出来时,脸色轻松了好几分,对我的态度,也比往日和缓许多。”
柳令月脑海里登时有了些想法,又联想到上柱国家那位三姑娘,这想法便更明确了。
“如此说来,大姊去钱庄存钱,也是玄通法师指使的了。她们在法师处问过故去亲人的消息,皆得到的是过得不如意的回答。为解决这些不如意,便是按照玄通的指引,去钱庄
为亲人们存钱,以求他们在往生处过得更好。”
上柱国三姑娘,为她大姊。
长公主,为她母后。
那么时雅筠唯一可能的,就是为了她那位死去的娘。
如今时雅筠又问起云娘子和时旬,恐怕那位玄通要的,已不是银钱那么简单了。
她转而又想起,那日在醉仙楼,玄通什么也没问她要,反而还说她阿爹阿娘过得十分美满。
莫非……
她抓起手边银袋子,起了身,一面往醉仙楼的方位走去,一面道:“你们在此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