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用钓缗拴着芦苇,挂在船沿边上,随着船身起伏,伪装成有人衔草潜水的
模样,引他上钩!
——该死的王蓝田!
冂吉咬着口中的肉壁,眯眼盯着乌篷船上的熊熊火焰,黝黑的眼孔中倒映着烈火,眼底满是阴沉与不甘。
——又是火。
“接下来怎么办?”冂吉翻身上船,冷声开口,“当然是逃!”
船上几人一愣,面面相觑片刻,有人不满:“芦苇荡里的兄弟还没回来呢!”
“我们暴露了。”冂吉抬手直指贤者湖的某处,“杭州府衙来人了。”
几人往后面看去,沉沉天幕下,几艘官船正朝这边驶来。
但说话那人仍有些犹豫:“就这么走了,他们……”
冂吉冷声打断他:“他们是宫里的侍卫,地方官吏还不敢动。”
-
县衙。
一个穿深黄色锦缎袍子的中年男人提着两个食盒,跟在领路的衙差后面。
那衙差打了个哈欠,嘴巴说个不停:“今个本就不是我当值,可太守大人把衙衙门里的人都调走了,我才顶了上来。你要看的那个人快不行了!不是我们不留手,是上面发话了,要严办!都是讨饭吃的,要养活一家老小不是?你也是个有心的,都这样来还来看看他们!他们也没跟错主。呐!人都在这,我给你开门。”
说着,停在牢门前,接着天窗上的光开了锁,随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个竹架捻子灯,点了灯,挂在们牢门上:“有人来看你们了。”
昏黄的光照出放牢房里的景象,三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横躺在冰凉潮
湿的地上,衙差那么响亮的一嗓子喊完,他们躺在那动也不动。
那中年男人掏出一袋银子,鼓囊囊的,直接推到衙差怀里:“有劳了。”
“哟!你还真是客气。”衙差掂了掂银袋,瞥眼看了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三人,不阴不阳的来了句,“你们聊。我去喝盏茶。”
中年男人目送着衙差离开,见他背影离开,才弯腰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一拿了出来。
不多,就四样。
卤猪耳、辣豆皮、炸胡豆,以及一壶温酒。
“我知道你们都还清醒着,能听见我说的话,那我也就直说了。”中年男人又拿出三个杯子,倒满酒,“喝了这杯酒,就能保你们一家老小出杭州。”
他端起其中一杯,走到一人身边,捏着那人的嘴,将酒灌了下去:“你们也清楚,在杭州城得罪那位,保你们是保不住了。但家人无辜,我们会尽量护着些他们。”
被喂下酒的人,阖着的眼睛猛地睁大,沾着污血的眼皮颤抖着,身子开始抽出……
“不疼的。一会儿就解脱了。”中年男人说着,拿起第二杯酒,走到第二个人面前,“你家嘛,有个五十来岁的老母和三个男娃,妻子早跑了,勾栏里倒是有两个相好的。”
中年男人捏着他的下巴,把酒倒了进去:“喝吧!不为自己也为三个孩子想想。”
第一个已经没气了,眼耳口鼻全是血,双眼瞪得老圆,有些吓人。
中年男人沉着脸
,抓起旁边发霉的稻草,把那人的脸盖上了,脸色才转好些,然后端起第三杯,走向第三个人。
“我劝你一句。”
牢房里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将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明显有些不乐意:“你这一盏茶,也忒快了!”
那衙差取下牢门上的灯:“他弟是府衙的人,你这样留把柄,容易把我也连累进去。”
他忽地吹了一口气,把灯吹灭,搓了下手指:“再加点。我帮你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