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统抬手指着:“公子,那人是不是王蓝田?”
马文才:“去扶。”
马统一愣,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硬着头皮又问:“公子你说什么?”
马文才脸一沉:“我说,去扶。”
来人确是王蓝田,她穿着棉白色的亵衣,身子单薄,脚步虚浮,脸上、衣襟前、胸口、袖子上皆是深红色的血迹……
“王、王公子?”
马统神色惊恐的看着她身上的血迹,颤着手去扶她,然后被她抬手挡了:“不用。”
秋夜冷,霜露重,王蓝田不过一身薄衣,在外待了近两个时辰,此时周身冰凉,手脚酸软,但对于旁人的靠近,她仍存警惕性。
马统见她拒绝,松了口气,先一步跑回马文才身边:“公子,他不让小的扶。”
王蓝田游魂一般地掠过马文才,走进寝卧,躺倒在床榻上……
马统探头往里看了看:“公子,他这、这一身的血,怎、怎么回事?”
马文才也不明就里,神色凝重跟进去,见人倒下,当即跑到床边,
拍了拍她的脸:“王蓝田?王蓝田?你怎么了?”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王蓝田侧头避开,蜷着身子,声音虚弱,“多谢。”
马文才看着床上的人,沉默有顷,拉过被褥给她盖上,随后起身,将桌上的热水和冷茶混了混,弄成一杯刚好入口的温水。
“马公子,我家公子有没有回来过?”八德着急忙慌地跑来。
“给他喝了,暖暖身子。”马文才把温热的茶水推了过去,“缓一会而不见好,就把人背到药堂去。”
八德声音打颤:“我家公子是……是出了什么事吗?”
马统插言:“满身是血。”
闻言,八德连水也没拿,直接跑到床边,哭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公子,你不能丢下八德不管啊!”
“公子,你不能死啊!”
“公子啊!”
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哭腔。
约莫有那么一两秒让王蓝田以为自己回到了最开始。
她挣扎了一会儿,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待视线掠过门口一主一仆,两张熟悉的脸后,竟有一瞬间的庆幸。
还好,不是死亡即重来的无限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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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生活枯燥,每日卯时晨课,辰时一餐,申时二餐,其余时间或有课或自习,日复一日,已驶过三十日余。
这日,尼山书院第一次的品状排名出来了。
综合品状为上上一品者:王蓝田、马文才。
王蓝田名在左,马文才名在右。
左
为尊,右为卑。
陈夫子站在布告栏前慷慨陈词说了一篇三千字的结课论文,其内容无非就是:好好学,学好了品状高,仕途就通达了。反之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