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一根手指点在楚妃肩胛骨,面无表情得将楚妃推开半米。
“他们服的不是我,是权势。我跟他们说过不要反,但他们不听。”
楚妃挥手打开嬴成蟜的手,再次跨前一步,愤怒异常地喊着。
“所以你就任凭他们叛变,任凭他们寻死!”
“我没杀他们,是我最大的仁慈。”嬴成蟜目不斜视,对楚妃毫不相让。
“那是你知道他们必败,楚国根本就不是秦国对手!”
“他们可是埋葬了二十万秦兵,没有他们,楚国早就被李信灭了,李信可是都打到郢了。”
“你放屁!”楚妃鼻翼急促,爆了粗口,“只要不是你领军,就是王翦也不能靠二十万秦军灭楚!楚国地域辽阔,有着广袤纵深。二十万不识地势的秦军根本铺不开,就是李信打下郢也会被项燕蚕食!白起攻破郢可灭了楚国?楚国被打下的郢还少乎!”
嬴成蟜哑口无言。
这倒是实话,楚国与秦国地势不同。
而且迁一个都城就叫郢,迁一个就叫郢,迁了那么多次仍然顽强活着。
嬴成蟜侧转身,不去看楚妃愤怒的双眼。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不想干涉。”
“那你就不该在蜡祭说那些屁话!天下民众不想要变法!用你的话说,你就是双标犬!”
嬴成蟜手掌撑在城墙垛口上,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这是我的选择。
阿房宫,寝殿。
略显昏暗的一豆烛火的光芒,仅能充斥在桌桉上空,漆黑的房中凭借这一点光亮,依稀可见事物轮廓。
在花梨木助眠香气中沉沉睡去的始皇帝缓缓睁开双眼,不甚清明的视线中见到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阿母说了什么?”
始皇帝臂膀张开,拦腰抱住人影腰肢,身体侧翻带着人影躺倒在床。
将脑袋靠在人影后脖颈处,尽情嗅着人影体香。
其目光随着意识清醒渐复清明,眼前所见,正是大秦皇后阿房。
“还是吵醒了陛下。”
阿房在始皇帝环抱中转过身,在朦胧烛光中捧着始皇帝的脸,略显苦恼。
始皇帝笑笑,在阿房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阿房看着始皇帝双眼,轻柔地道:“太后说要回雍地。”
寝殿内,烛火摇曳,一夜再无人语。
人声鼎沸的玄鸟殿宴饮进入尾声,嬴成蟜拒绝了暗卫的保护,锦衣夜行,独自归家。
就咸阳宫到长安君府这短短路程,连续遭遇了三次刺杀。
三日后,赵姬乘坐马车离开咸阳赶赴雍地。
马车内,除了赵姬之外尚有一人,越女。
两人再次相见,这一次,越女脸上没有了对赵姬的谦卑,惧意。
其身着一身以上好丝绸所制的裙子,蓝色打底,上面有几道不规则白色条纹。
胸前衣内藏着两坨凶器,这里衣襟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紧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