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晨光微熙的清晨,经历过各种风浪的司马熹瀚,忽然心头一酸,眼眶发热,胸口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填满,然后全身都忍不住在抖,就快要站立不稳。
这漫漫一生,求的,莫不就是这一刻。
什么富贵荣华,权势滔天,很多人穷其一生,最终想要的,其实就只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温暖和幸福。
司马熹瀚的手还带着抖颤,轻轻抚上沈碧染的长发。沈碧染为他系好了腰带,抬起头来,一双澄澈的眸子还带着些许刚醒的迷蒙氤氲,望着他,“瀚,你要出去吗?”
司马熹瀚弯下腰,把沈碧染轻轻抱起,重新放在床上坐好,“不出去,我一直陪着你。”
仆人们伺候完洗漱,很快端了早饭来。乳白色的汤,细细的面整整齐齐的卧在汤里,上面飘着翠绿的叶子和嫩黄的碎蛋,旁边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浓浓的香味飘出来。
沈碧染病了两天,现在觉得肚子饿了,端起来就吃。司马熹瀚在旁边忙轻声的劝,“慢点吃,小心烫着。”
沈碧染吃东西的样子虽不优雅,在熹瀚眼里却尤为可爱,男子的嘴角不由的慢慢绽开一个清浅的微笑,一向冷冽的脸部线条顿时柔和下来,俊美非常。
可惜沈碧染眼前只有美食,没有看到。他喝完汤便伸手抓糕点往嘴巴里塞,还口齿不清的道,“我最喜欢梅花糕了。”
司马熹瀚始终静静看着沈碧染,眼底一直含着笑。沈碧染吃东西的样子像一只小仓鼠,亮亮的眸子专心致志的望着食物,一大口咬下去,腮帮子鼓起来,然后慢慢的咀嚼,脸上带着最单纯的满足和欢喜,眼睛也开心的微眯,弯成月牙。
看他吃东西的样子真的比自己吃还满足。
沈碧染抬起头来,“瀚,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司马熹瀚仍是望着他,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假装威严,“糕点不可以再吃了,早上吃那么多甜食对身体不好。”
“哦。”沈碧染低下脑袋乖乖的应着,心里嘀咕他真是大冰块。再一抬头,看到已有人立在门口,俨然是有事要报。
“主子,您今天约了去聚宾阁和……”
沈碧染一见,忙善解人意的道,“你去忙吧,不用陪我了,我吃完了还想睡一觉。”
熹瀚犹疑片刻,摸摸他的头,“那你好好睡,我忙完就很快回来。”
沈碧染乖乖的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两眼又亮亮的,“我要吃刘记的香糖果子,回来时帮我带好不好?”
“好。”
待到中午,又下起了绵绵春雨。市集却依然热闹,整条街道贩卖诸多小吃与零嘴。司马熹瀚谈完事情,特地亲自绕到刘记糕点铺子为沈碧染卖糖。他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眼前不断浮现沈碧染的脸。
不知小东西睡的好不好?烧该完全退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上午就不该离开,该一直陪着他。
回了府,司马熹瀚的脸却当即冷了下来。
“他去哪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眼前的几个丫鬟吓的发抖。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
等了一会,到底是坐立不安,司马熹瀚迎着小雨亲自带人沿街找。冷着一张脸,越走心越沉。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会不会出事?他身体还没好,会不会又淋雨到发烧?会不会不回来了?熹瀚又想起李兴的事,心里更是发慌,担忧的无所适从。他一路找寻无果,最终决定回府等,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静沉稳,在屋里焦急的时刻难安。
沈碧染此时刚从妙手堂溜出来,拿了自己要吃的要用的药,还有一些可以让熹瀚慢慢想起以前事情的药。从来不知李伯这么难缠,硬是不放他走,害他费劲了心思好容易才逃跑。跑出来后,又看见有小摊做糖人,好久都没吃了,不禁玩性大发,买了一个美滋滋的吃了一路。
“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