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才年轻时并非如今这般严肃板正,反而有些愣头青,却有别样的热忱,很讨李氏的喜欢。但也正是这样的性子,夹在婆媳之间,严秀才很难处理妥当。
后来严奉若私下去寻过严秀才,父子二人去李氏墓前祭拜,严秀才静立许久,也不知是后悔还是旁的。
这些年,严奉若的外祖父也故去了。他养在他舅舅身边,只是身子不好,便来庙里小住。
严奉若讲完往事,小童也提着热水回来,不给杜长兰他们开口的机会,严奉若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要下山就快些罢,省得误时辰。”
杜长兰颔首,抱着恍恍惚惚的儿子离开了。凉凉的山风掠过耳畔,小孩儿耳边似乎还回响他奉若伯伯清凌凌的声音。
他仰起小脸望着他爹,下一刻紧紧抱住杜长兰的脖子。
杜长兰驻足:“怎么了?”
杜蕴软软靠在他爹肩头:“我好喜欢爹,喜欢娘一样喜欢爹。”
忽然身侧草丛一阵异动,杜长兰抱着儿子迅速退开,黑影飞来,一条健壮的大黑狗咬着兔子朝杜长兰晃尾巴。
杜蕴又惊又喜:“大黑,你好能干啊。”
大黑的尾巴摇的更欢了,杜长兰无奈:“佛门净地,你…”
他话没说完,大黑身子一扭,直冲山下而去,杜长兰嘴角抽抽:这狗成精了罢?!
他们乘坐牛车回县,刚进县门儿就被崔遥叫住:“这儿呢这儿呢。”
他大跑过来,刚要同杜长兰说话,却见大黑口衔一只山蹦子,顿时比出大拇指:“可以啊大黑,厉害!”
崔遥蹲下呼噜大黑脑袋,狗尾巴都快转成风火轮了。
狗就是很厉害,狗不但能捉老鼠山雀,还能逮兔子,快夸狗,多夸夸狗。
一滴一滴涎水顺着兔毛落地。杜长兰撇开脸,眼不见为净。这只兔子绝对不准进锅。
崔遥狠狠揉了一把大狗,才道:“你们怎么去这么久,快些,我在酒楼定了席面。”
杜长兰他们进入酒楼,崔遥叫伙计将兔子处理了,杜长兰忙道:“烤个六成熟,些微撒盐即可。给狗吃。”
伙计:“啊?”
狗吃这么好?
杜长兰仿佛知道伙计心声,“那只兔子是狗逮的,自然给狗吃。”
伙计赶紧应是,再不敢腹诽。大黑骄傲的昂着脑袋,跟着大小主人上二楼雅间。
其他人已经在了,成忱换下一身长衫,穿上劲装,整个人显得很利落。
他笑道:“你们来了,我们刚点了一壶毛尖和两串冰糖葫芦。正正好。”
成忱一扫之前的萎靡和颓势,起身对杜长兰抱拳:“长兰,多谢你为我指了一条明路。”
他本以为他后半辈子都在柴米油盐中度过,没想到竟然还有翻身机会。
杜长兰建议他去考武举。
崔大兄帮他寻了两本基础兵书,成忱彻夜未眠阅看,虽然仍有不明之处,但他不再觉得痛苦枯燥,反而会单独摘抄句子,拿去问旁人。
然,穷文富武。若走武举人的路子,花费就多了,成家的家底远不及崔家,很难支撑。
杜长兰不甚在意:“想那么多干嘛,先练呗。活人还能被憋死啊。”
至此,成忱最后一丝犹豫也无了。
他这么年轻,有的是劲儿和精力,往前冲就是了。
各自奔处
一场宴后,杜长兰一行人与成忱分别,崔大郎在中间穿引,帮成忱在县里寻了一位武师傅。往后一应学习吃用皆在若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