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宗全替先帝守孝多日,一个月后,在大臣的劝解下,赵宗全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原配沈氏封为皇后,妾室刘氏封为贵妃,认先帝的嫡妻为母,奉为太后,小荣妃封为太妃,因小荣妃无子,特赐居住在崇德殿中,沈氏的嫡长子封为桓王,可让人奇怪的是,桓王的正妻并未被封为桓王妃,只是给了侧妃的名份。
国丧为先帝守孝本应该是一年,但先帝留有遗旨,守孝改为三个月。
宁远侯府。
四房大娘子看着面前的柴想容,出言嘲讽道,“哟,之前在马球会上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如今,你还有脸上我这儿来呢?”
柴想容接过刚进屋的女使手中端着的茶盏,恭敬地放在四房大娘子跟前的桌上,对着四房大娘子说道,“您是想容的姑母,想容来侯府看望姑母,也是人之常情。”
四房大娘子轻轻拍了拍桌面,冷眼看着柴想容说道,“好一个人之常情!那日你让我丢尽了脸面,如今,却跟我说人之常情,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你连侯府的大门你也够不上。”
四房大娘子这话说的难听,可柴想容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是笑意盈盈,对着四房大娘子说道,“姑母说的是,若非姑母嫁入宁远侯府,这侯府的大门咱们柴家是一辈子也够不着的,可姑母仔细想想,这侯府,姑母您还能住多久?”
“你什么意思?”
四房大娘子头脑简单,所以也常常被人当枪使。
柴想容坐在四房大娘子的身旁,端起茶盏,将茶盏口贴近鼻尖,深深吸了一口,似乎很是享受这茶的芬芳与浓郁。
“真是好茶。”
四房大娘子板着脸对柴想容说道,“我问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同我说这茶干什么!”
柴想容放下茶盏,微微抬起头,眼中有些嫌弃之色,对着四房大娘子说道,“姑母莫不是忘了,这侯府早已分家,不过是如今的侯爷不想兄弟分离,这才让四房五房还住在侯府里,可若是以后侯爷不在了,姑母您觉得,您还能继续住在这侯府里,金尊玉贵的养着吗?”
四房大娘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柴想容继续说道,“若无意外,下一任的宁远侯应当是侯爷的嫡长子,可若是姑母能助我嫁给顾二哥哥,想容便有办法,让顾二哥哥承袭爵位,到时候,这侯府,姑母想住多久都可以,便是让想一辈子都住在侯府里,那也是可以的。”
这四房大娘子虽说有些头脑不聪明,可有时候吧,她也还不是很蠢,对着柴想容刚刚说的话,四房大娘子便提出了疑问,“这府中又不是我说了算,烨哥儿的婚事得白氏与侯爷点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上次马球会上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烨哥儿他喜欢的是盛家的那个丫头。”
可柴想容却不在意,这是她唯一能够攀高枝的一个机会,她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脸上尽是轻蔑之意,“喜欢又如何?只要姑母能够让想容留在侯府,想容便有办法。”
同为女子,四房大娘子自然知道柴想容内心的想法,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柴想容问道,“你是想?”
“正是。”
四房大娘子虽然很想柴想容嫁给顾庭烨,也想从中捞些好处,可这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说不得,还会连累了自己。
“柴家虽说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不是什么没门没户的人家,你如此做,就不怕丢了柴家的脸面?”四房大娘子好心劝解着柴想容。
了柴想容却是不屑一顾的说道,“姑母当年能够嫁进侯府,想必也是使了些手段的吧,怎么到了想容这里,姑母却多了这么多的考量?这脸面能值几个钱?我听说,自从盛家的大姑娘嫁进侯府之后,四房五房的开支公中只出日常的开销,这几年来,姑母的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的,众人皆知,白家是盐商,顾二哥哥是白老爷子唯一的一个外孙,那巨万的钱财,姑母您说,是给了谁呢?”
四房大娘子动了心了!
柴想容说的不错,自从华兰嫁进侯府,那公中便只能支日常开销的花费,可四老爷年轻时候便是个吃喝嫖赌的性子,如今也还是那副样子,每每有追债的人前来府中要债,她也只能拿自己的嫁妆钱给他填了这个窟窿,若是让侯爷知道了四老爷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把他们给赶出去,若是把他们赶了出去,吃苦受累不要紧,没了侯府的庇护,她的两个儿子以后的仕途要怎么办。
“你要我如何助你?”
柴想容微微一笑,对着四房大娘子说道,“姑母是个聪明人,想容也不能让姑母难做,姑母只需把想容留在身边,留在侯府,其他的事情,想容自有打算。”
打定了主意,四房大娘子便让人把旁边的院子给收拾了出去,让柴想容居住。
柴想容来到折兰院,看着这屋里的东西,嘴角忍不住上扬。
女使春梅对着柴想容说道,“姑娘要在侯府小住,奴婢回府去取些日常衣物来。”
柴想容瞥了一眼春梅,对着她说道,“蠢货,这侯府难不成还会短了咱们的不成,我进这侯府,便是为了当这侯府的女主人来了,你去打听打听,顾二哥哥住在哪个院子,离咱们这儿有多远。”
见春梅还在那里站着,柴想容板着脸,“怎么?还有别的事?”
春梅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对着柴想容说道,“姑娘,这打听消息需要银钱,奴婢身上的银子怕是不够……”
放在之前,柴想容听到这话,定然是要收拾一顿女使的,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身边信得过且能用之人,也就只有自己的这个贴身女使了。
柴想容从头上取下一个银钗,丢给春梅,“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