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走后,柴想容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坐下,摸了摸榻上垫着的软垫,这软垫表面上的布料比她身上穿的这身衣裳还要好上一些。
其实这院子不过是侯府里最不起眼的院子罢了,四房五房住的不过是主院旁边的院子,只是白氏财大气粗,白家每年的收益多的让人眼花,之前四房五房什么钱都从公中支,所以这四房的一个客院看起来都这么富丽堂皇。
正当柴想容坐在美人榻上倚着脑袋幻想的时候,春梅回来了,柴想容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微眯着的双眼,对着春梅说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
春梅两只眼睛紧张不安的转动着,眉头紧皱,不自觉地咬紧嘴唇,两只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局促不安的说道,“姑,姑娘,奴婢,不曾打听到。”
柴想容立即从美人榻上起来,径直走到春梅的身旁,一个巴掌便打在春梅的脸上,春梅的脸当即便肿了起来。
“废物!让你办个事你都办不成,我留你在身边有何用,合该把你卖进窑子里才是。”
春梅一脸委屈的表情,想哭却又不敢哭,柴想容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在春梅的手臂上重重的拧了两下,春梅一脸痛苦,哭着对柴想容说道,“姑娘,不怪奴婢,这府里的人个个都对奴婢不理不睬的,哪里还会告知奴婢消息。”
“你糊弄鬼呢?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把银钱昧下,看我不打死你。”
柴想容越说越生气,又在春梅的手臂上重重的掐了几下。
春梅哭诉着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把手中的银钱都给了二门那儿的一个嬷嬷,可那嬷嬷看都不看一眼,奴婢又把姑娘给的银钗给了那嬷嬷,可那嬷嬷不仅把钗子递了回来,还,还说……”
“还说什么?”
“还,还说姑娘是小门户出身,这种上不的台面的东西还好意思拿的出手……”
柴想容都要气死了,右手扶着头,生怕气晕了过去。
可也怪不得人家看门的嬷嬷都看不上她,二门那边是侯府的主院,华兰与白氏都是一贯秉持着只有对下人好,下人才会好好的给自己办事,所以除了逢年过节该给的份例之外,白氏与华兰都会再给一笔赏钱,便是平日里办好了差事,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这柴想容给的东西在下人眼中就像是打叫花子的一样。
柴想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第二日一早,柴想容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了白氏的院子,可到了二门门口,却被人给拦住了。
柴想容趾高气扬的对着那嬷嬷说道,“我是府中的表小姐,特来向夫人请安的,你快些让开。”
谁料,那嬷嬷根本不吃她的这一套,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番柴想容,对着柴想容说道,“原来是柴大姑娘。”
那嬷嬷虽然认出了柴想容,却丝毫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
反而对着柴想容说道,“柴大姑娘是四房那边的表小姐,可不是我们侯府里的表小姐,大娘子(华兰)有令,不许放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进去,柴大姑娘既然想向夫人请安,还是依着规矩递上拜帖吧。”
「又是盛华兰。」柴想容心中气愤不已,她觉着,华兰就是怕自己抢了她娘家妹妹的风头,所以才不让她进去,故意针对于她的。
还真是柴想容想错了,华兰并非针对于她,只是这四房五房的人经常来白氏这里打秋风,每每过来,总是要带点什么走。
柴想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碧玉镯子,咬咬牙,从手上褪了下来,二话不说,抓起那嬷嬷的手,直接戴到了那嬷嬷的手上,那嬷嬷抬起手看了看这镯子,嘴角轻轻上扬,当即便换了另一副脸嘴,对着柴想容说道,“柴大姑娘真是客气,这么好的镯子,老奴怎么敢收。”
这嬷嬷嘴上这样说着,可满眼都是对这镯子的喜欢。
这镯子通体碧绿,水头极好,是柴想容妆台里最好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戴在手上,心里虽然觉得肉疼,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柴想容笑着对那嬷嬷说道,“想容昨日才进府,想着应该来拜见夫人才是,还请嬷嬷通融通融。”
那嬷嬷收了柴想容的东西,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对着柴想容说道,“说什么通融不通融的,柴大姑娘见外了,瞧我这记性,方才常嬷嬷让我去给二哥儿院里送东西,我给忘记了。”
说罢,那嬷嬷便走了。
这不是柴想容第一次到这院里来,轻车熟路的,柴想容便到了白氏的院门口,看守的嬷嬷自然也是认识柴想容的,柴想容又客客气气的向她们说,“我来给夫人请安,劳烦嬷嬷向夫人禀告。”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既然柴想容到了这院门口,她们自然应该去禀告。
白氏正在屋里坐着,华兰带着娴姐儿也在,听到下人的禀告,有些疑惑,“她怎么来了?”
随即白氏便看向华兰,华兰笑着对白氏说道,“她既然是来向母亲请安的,那便让她进来吧。”
柴想容在女使的带领下来到白氏的屋子,她没想到华兰也在。
“想容给夫人请安,见过盛大娘子。”
“起来吧。”白氏对着柴想容问道,“听下人说,四弟妹近来身子不好,让你进府里来照顾?”
柴想容笑着对白氏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姑母最近有些咳嗽,想容是她的侄女儿,自当应该来她面前尽孝。”
白氏并未说话,反而是华兰对着柴想容说道,“柴大姑娘不仅孝顺,还是个热心肠的,听说那日,柴大姑娘非要同我娘家六妹妹一起教我家娴姐儿骑马,还把柴大姑娘给摔伤了,不知这伤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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