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可以穿上别人洗过的裹尸布。”
胖大婶并没因格里安的话生气,反而像看到了同类一样,幽默说道:
“那我要穿紫色的裹尸布。像恺撒一样风风光光下葬!”
说完,她豪爽笑着,用力拍打格里安的后背。
要是在酒馆里,格里安相信,她肯定会朝酒保大喊一句“伙计!来两扎啤酒!”,随后两个人相互“嘲讽”,喝得酩酊大醉,相互倾诉往事,抱头痛哭。
“我从这儿下去就行了?”
格里安侧着身子,视线越过胖大婶的肥肉,看向好似地窖的入口。
“对,快滚下去吧,我还有衣服没洗完。”
格里安点点头,向后退去。
过道狭窄,他只能先让胖大婶出来,然后再进去。
突然,他感到双脚离地,网球般从半空中掠过胖大婶,还没等他挣扎一下,他双脚落地,与胖大婶换了个位置。
“您真轻。”胖大婶说。“还没山上的柴火重。”
“我……”
格里安一时无言,很想说一句“跟您比起来,我确实轻。”
但不清楚胖大婶能否接受别人用体重开玩笑,格里安终究没开口,微笑着伸腿下探,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梯子很滑,遍布洗衣服用的脏水。加了洗衣粉的水更是湿滑,还有些黏腻,让仅有一条胳膊的格里安小心谨慎,生怕踩空,再摔断根骨头。
随着全脚掌都有了着落,头顶的入口再次被关闭,远处传来微微的暖黄光芒,映照着他有些邋遢的面容。
漆黑甬道、点点微光与浑浊空气让他想起墙花的地下空间。
这里是否也会有四吨金条呢?
回想那金条,格里安露出个自嘲的笑容。
嘲笑那时的心态。
怎么会因一些金条就开始疑神疑鬼呢?惆怅得活像个孤独的失恋人,没事找事,心烦意乱。
仔细想想,克劳迪娅作为墙花的老板,坐拥四吨黄金太过正常,若毫无钱财才令人生疑。
走到光源的发出地,一个女人站在椅子上,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正垫脚寻找书籍,距离太远,格里安看不清书脊上的文字。
();() 那女人跟克劳迪娅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不同,面前这人更像个战士,白大褂下的小腿粗壮有力,肌肉凸出,仿佛有山丘在皮肤下起伏,能随时火山般爆发力量,奔跑跳跃。
暴力女医生是吧?
这小腿真像个魁梧的角斗士。
“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出去出去!”
没等格里安开口,那女人头也不回,不耐烦做出驱赶的手势。
看样子,她将格里安当做了楼上的胖女人。
“快走啊!”她再度催促。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呢?格里安想。不会又是熟人吧,熟人的话不好砍价啊。
“您好,我来做魔鬼改造。”
“啊?魔鬼改造啊。这就来这就来。”
女人态度一改刚才,热情万分,轻快转身,像是生怕格里安逃跑了,眼中充满愉悦。
“您是……产婆?”
怪不得刚才觉得那声音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