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都好好的过来了,怎就在这时,高楼倾塌,功劳毁于一旦呢?
为何?
赵夫人想不明白,可赵家老太太想明白了。
她怒目而视,骂道:“要不是我发觉了,你还想瞒我到几时?!如意,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吧!”
许是怒火攻心,赵家老太太受了刺激,一口气没上来,咳得面红耳赤。
赵夫人惊慌失措地上前,拍抚赵家老太太的脊背:“娘,您要保重身子啊!”
许是家丑不可外扬,赵家老太太呵斥儿媳的时候,故意遣散了奴仆,给她保留了脸面。
因此如今恶疾发作,身边竟无奴仆来伺候。
赵家老太太这咳疾已然存在多年了,怎样调养都不见好。一旦咳嗽,还可能应发哮病,需将药粉吸入鼻腔才可救急。
赵家老太太气都透不过来,她双目圆瞪,眉眼狰狞,颤巍巍地探指,道:“那桌上……有药。”
“我去拿,我去拿!”赵夫人急忙跑到一侧的沉香木矮桌上翻找,果然寻到了药粉囊袋。
她大喜过望,拿着药,将其递给赵家老太太。
就在赵夫人递药的一瞬间,她犹豫了。
她看着眼前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家老太太,只觉得她这番病灶缠身的模样真是遭罪。
若是不给老太太用药,想必她会透不过气来,窒息而亡吧?
赵家老太太是病死的,而不是她害死的……
赵夫人心思沉重,冷眼旁观赵家老太太,迟迟不肯给药。
若是赵家老太太活着,那她这样骗人,赵家大房夫人的地位一定不保。
如果老太太病死了,无人揭发她的秘密,也无长辈可以管束她。
那么她还能继续当赵家的大房夫人,享尽荣华富贵。
于是,赵夫人恶向胆边生,一扬手,利落地将那药粉香囊丢出了窗外。
善恶一字之差,神魔一念之间。
赵家老太太痛苦难耐,那布满干瘪皱纹、饱经风霜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她好似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不知是安抚自个儿,还是想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眼睁睁看着作恶的儿媳妇,怪自己猪油蒙了心肝,居然让这样的蛇蝎毒妇坐上赵家大房夫人的位置。
赵家老太太还当她是个纯善之人,岂料这是包藏奸心的恶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夫人,咬紧牙关,面目狰狞。
赵夫人既然下了黑手,索性也不装了,她轻轻地笑出声,用娇媚的声音说出淬了毒的话:“您呀,就好好往生吧!”
赵家老夫人将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她咿咿呀呀说不出连贯的话来,只能看着这个犹如恶鬼的女人掌控全局,任她挣扎、凄凉地步上黄泉路。
说完,赵夫人就打算退出了这萦绕檀香的厅堂。她还有点慈悲之心在,可见不得人去死。
她会在屋外等候,过一刻钟,人死透了再回来。
就在赵夫人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拉动厅堂木门的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这扇门被人从外抵住了,怎样都无法拉动。
赵夫人心生惶恐,加大了力道。她猛地推搡门板,却怎样都扯不开。
奇怪,门明明是从屋内上闩的,而满院的奴仆都被遣散了,又怎可能有人在外面抵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