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受伤了?”
这是云天之见到这样骇人可怖的场景后最想问的第一个问题。
眼泪在眼眶中,从徘徊到滴落只用了短短一秒钟,阮萝听见自己先是哽咽再是抽泣,每一块皮肤下都涌动着尖锐的痛楚。
云天之的声音让她的情绪瞬间崩溃,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了他的怀中,放肆地哭泣起来。
“好了,”云天之没有在乎她的一身血污和身后的尸体,而是伸出宽大温暖的手掌不断顺抚阮萝单薄并因为哭泣而不断抖动的背脊,“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阮萝突然意识到她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杀了人。
刚刚清醒的大脑被一种诡异是思绪倏然占据,她紧紧攀附在云天之的身上,贪婪地嗅着他独特的味道。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因为慌乱、恐惧的心平静下来一般。
云天之将阮萝从自己的怀中支撑开来,他用双手捧起阮萝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
“不要哭,我们先把尸体处理掉。”
阮萝点了点头,可是还是忍不住汹涌的泪水,云天之的手压在她的脸上,左脸激起了一阵剧痛,她痛苦地扭了扭眉毛,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云天之这才接着屋中的光亮在一片漆黑中发现了阮萝的左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滴淌下一缕晶莹的血痕。
这次,他没有再犹豫,而是坚决地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阮萝下意识的挣扎,身体的痛苦让她每一次发力都如同置身针毡之上。可是云天之的吻虽然来势霸道,但两人唇齿交融的地方却格外温柔,阮萝的四肢一片绵软地倚靠在云天之的身体上,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中肆虐。
她不会任何技巧,牙关生涩的开启,唇尖刚刚探出就被云天之纠缠上,阮萝感觉到酥麻渐渐取代了疼痛,整个人渀佛在绵软的云层中,唇间化开一缕缕甘甜,夹杂了一丝的血腥。
吻勾动了心底的炽热,两人依依不舍地结束纠缠时,阮萝听见自己因为窒息而渐渐粗重的呼气。
云天之的面容没有分毫紧张或是惧意,就如同那一日秋雨屋檐下的从容相对。
她已经是个杀人犯,而此时此刻,云天之面对自己时,竟然一点没有犹疑和畏惧。
“我帮你把尸体处理掉,来,”云天之像是安慰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而后搀扶住阮萝摇摇欲坠的身体,“烧了他是最好的法子,可夜晚生火焚烧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我们没有时辰将尸体肢解煮熟来去掉焚烧时的焦臭味道,离你家最近有几个荒丘和青水河,只能将尸体选个地方掩埋或是丢弃了。”
“不,”阮萝拉拽住云天之的袖口,声音轻细却坚定,“荒丘之上已有冻土的迹象,况且这里春季暴雨多急,冬日不适合尸体分解腐烂,一旦暴露极其危险。而清水河太浅,虽然尚未封冻,如果绑上重物沉入一时没有问题,可封冻之后会有人去河边焀冰贩卖,也不可靠。”
见云天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闪烁了一种莫名的跃动,阮萝一愣,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
“所以呢?”云天之笑了笑,他俊秀的脸上因为刚刚的吻而沾染了被氤氲开的些许血痕,随着笑容而轻微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