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阮萝第一次在云天之和宁思危的脸上看到惊异万分的神色,她清楚清誉对于古代的女子来是天大的事,可是她不害怕,如果这样能使得云天之的证词有效,自己又洗脱罪名,就算千夫所指又能怎么样?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与震惊,唯有阮萝一人神色平静。
“不知廉耻的□!”长公主瞪大了眼睛,阮萝觉得自己的脸上都要被这眼神刻出几道疤来。
“够了。”
长公主的失态被宁思危制止,她看向自己的丈夫,脸色格外阴沉。
“似乎我来拜访的时机不大对?”先是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而后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开门的不是家仆而是莫子痕的两个随从,而莫子痕一身华裳立在门前,巧笑倩兮,眼中波光流转。
“为何家仆没有通传?”长公主想到自己的失态或许被莫子痕听到,一时银牙咬碎,恨恨地道。
“城主的家仆尽职尽责,是子痕唐突了,”莫子痕埋入屋门,满面的愧疚,“只是不巧,听闻阮萝阮姑娘正在屋中备受刁难,作为证人,我若是再不出现,只怕这青越城又多了一则天大的冤案。”
宁思危的书房虽然宽敞,但此时挤下了如此多的人也显得空间狭小起来,莫子痕向阮萝颔首微笑,真挚的让阮萝有一种二人莫逆之交已久的错觉。
“云公子,”莫子痕的头轻偏出一个天真的角度,看向云天之,“不知你是否还认得这一位?”
她抬手示意,立于她左边一侧的侍卫向前一步。
“当然,”云天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春风自如,他向莫子痕一笑,又点了点头,“那一日正是这位兄台跟踪了我。”
“子痕向云公子道声抱歉,无奈那时怀疑云公子的身份与我莫家世仇有染,所以我自到青越后便命贴身随从调查,后来证实不过是子痕愚见罢了。谁知这样唐突的举动竟也能造福于人,你自己来罢。”
“遵命,”随从看了一眼云天之,口吻干净利落,“夜晚时分我看见云公子进了阮萝阮姑娘的家宅之中,而两人之后再没有出来或是与任何杀人害命相关的举动,不久屋内灯火便熄,清晨,我又跟着云公子返回青越,路上被云公子发现后幸得脱身。”
谎话得这样煞有介事,阮萝此刻反而心虚地看着随从又看了看身旁面若止水的莫子痕,她清澈的眼眸里有着与年纪相符合的天真灵动。
可是事情和人都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撒这个弥天大谎?
难道这是云天之的安排?
阮萝十指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待她发现后又慌忙松开,宁思危的眼神此刻阴沉的可怕,阮萝不敢再向那个方向看去,收回目光时,她意外发现黎扬的眼神也阴沉地盯着莫子痕,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有意无意的窥探。
这件事又和黎扬有多少关系?
还是他根本就是被刚才自己的豪放吓得够呛?
“事已至此,”宁思危始终没有移动过自己的身体,这时他却将背脊挺直靠在了椅背之上,声音有一些类似干咳之后沙哑,“阮姑娘也无嫌疑可言了。薛老板可还有什么要的?”
薛存道的脸色并不比长公主好看到哪里去,他急忙低下头来,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再不发一言。
阮萝想要长吁一口气,刚刚这一场较量渀佛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注意力过度集中之后,她只想洗个澡,躺倒在床上睡上一觉。
她与云天之无意间对视了一眼,云天之面带笑意,而她却觉得自己的眼神一定在这一刻无比柔软。
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