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他来漠北,本就没想过要逃避。
该来的还是会来,即便不来,自己也该把前尘往事一并了解了。
“朕有些乏了,你们继续,定要让将军尽兴。”皇帝起身,带着皇后与一干太监侍女离开清扬殿。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身后,宏亮的应和声绕梁回走。
南竹悄然的退回原位,突觉手心一热。
低头,齐澜那粗糙的大手正与自己紧紧相扣。
第四十一回
“哎……”
又一声扰人心绪的叹息,齐澜终于抵不住心里的烦躁,伸手将背对着自己躺在里侧的人拥了个满怀。
“别再唉声叹气了。”
已经不想去数这是第几次,齐澜紧绷的下颚缓缓搁在南竹的肩头,放软语气。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怕那老狐狸有所动作。”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南竹与齐澜的争执来源很简单,就为了今晚宴会上漠北王明日相邀的那番话。
“我怎会信不过你。”齐澜已南竹的话而轻拢眉峰,“竹儿你多虑了。”
他以为他与南竹之间已经无需解释太多,怎地如今还会闹起性子。
对于漠北王的成见,早就根深蒂固。即便今日不知南竹与青衣间的种种,他亦不会改变对漠北王的恨意。
南竹心底自然清楚齐澜的想法。
如今再回想昔日他在东霖的种种,南竹不得不感叹一句:李辰翔这份兄弟情义当真是不假的。
就齐澜这般性子,为人臣坐得如今这般地位,简直叫人咋舌。若非有人力保,怕是早就受众人排挤,丢官是小,丢命是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子奕难道真不知?”
依旧不愿转过身面对齐澜,却是放松了身体靠近身后的热源。
“这样狂妄的姿态,如何能全身而退?”
“难不成他还当真想与东霖为敌不成?”
齐澜就是料定漠北王不敢,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子奕,你与皇帝的关系缓和了?”
南竹微微侧身,视线撇向身后的男人,但见他脸上原有的笑意顿消踪影,满脸僵硬。
果然,还是没和好呢。
“你有想过吗?为何他会让你来漠北?”
初听闻李辰翔命他此行之时,自己也曾勃然大怒,恨不得亲自到李辰翔面前厉声质问一番。
然而一番细心琢磨,直至今日发生的一切,南竹不得不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对那东霖帝王的恨意,也渐渐消退。
“你实话告诉我,这几年来,他待你如何?”
世人都道皇帝与齐大将军反目相像,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齐澜虽然是东霖战神,第一武将。然而东霖并非缺他不可。新皇登基后,过去从不介入朝中之事的秦家也慢慢有了动作。
秦家乃皇帝娘家一族,秦老将军更是另一位手握东霖重兵的三朝元老。有他们撑着东霖,那么即便东霖少了个齐澜,亦不会动摇根基。
更何况,这些年东霖广纳贤士,募兵取才。像陆云这般出色的新一批年轻人走入朝堂,被李辰翔扶上各个要位,他日靠他们支撑东霖,已是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