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伸手,摸了摸穆锦程的脑袋。
穆锦程还在为这事到底有没有这么严重纠结。
纠结了老半天,穆锦程的结论是——果然皇家人都奇怪!伴君如伴虎什么的,古人诚不欺我!
纠结完了,穆锦程抬头,细声细气地求太夫人:“那老祖宗您有没有替太子和太皇太后求情,让太皇太后去给他们父子俩说合说合?”
太夫人白了穆锦程一眼:“皇家的事情,我搀和进去做什么?!你嫌现在还不够乱吗?!”
穆锦程的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您是去求情,又不是添乱……说一声也不成?”
“这个情谁求都成,就我求不成!”太夫人说完了这句,实在是恨自己的曾孙女不灵光,又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以后这事就别提了!以后你见了太子,也不许问,知不知道?!”
不知道太夫人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穆锦程更委屈了。
可是委屈归委屈,这软,还是得服。
看着穆锦程点了头,太夫人才稍稍放了些心,这才将她扶起来拉到身旁坐下,慈祥和蔼地对她说——
“不管他们皇家自己怎么闹,我的孙女儿们,不搀和进去,就成。”
☆、
又是两日过后,侯爷下朝归家,连朝服也未来得及换下,就急急匆匆地来到了太夫人的院子。
此时,太夫人正拿着小金壶给屋里头的蟹爪兰浇水。
侯爷给太夫人请了安,开门见山就说了缘故:“今儿散了朝,皇上留我说话。道太子性子太过浮躁,欲让他出京历练一番。”
太夫人浇完了花,拿起剪子给花修叶子,慢悠悠地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好事呀。”
侯爷冲着屋里服侍的人挥手,看着他们都退下了,这才贴近了太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看皇上言语之中,有让锦程陪同的意思。”
太夫人的动作顿了顿,这花也不修剪了,转头对着侯爷问道:“此事……可作得真?”
侯爷一脸慎重地点头:“我自幼与皇上相识,依我对皇上多年的了解——这事没作得十分真,□□分也是有的。”
太夫人持着剪子,略一思索,又问:“那依你看,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侯爷沉了眉,道:“依我看,这是皇上的意思。”
说完,侯爷又对着太夫人郑重一揖,说:“在此,我要向祖母请罪——皇上,知锦程为女儿之身。”
对此,太夫人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深深地看了侯爷一眼,摇头道:“我本不欲你们卷入这皇家的麻烦事情当中,可你偏不听!但好在最后你也押对了人,是非功过,也就不提了。只是伴君如伴虎,对皇上,莫要太多揣测,更莫要太多交心。”
“孙儿谨遵祖母教诲……不过皇上若是要收拾我们穆家,随便寻个名头便是,也不必拿着锦程大作文章。再者,当初给锦程接生的婆子在外面多嘴,还是皇上替咱们穆家给清理了的……”
太夫人眯了眼,问侯爷:“原来还有这等事?”
侯爷点头称是。
太夫人略一沉吟,道:“当初给锦程接生的婆子都是信得过的,此事……罢罢罢,事已至此,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无益,对于皇上要锦程陪同太子离京历练一事,你这个做父亲的有和看法?”
穆侯愁容满面:“锦程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万一在太子跟前露了馅,可如何收场……”
太夫人搁下剪子,回座坐好:“我看,太子怕是早就知晓锦程为女儿之事,而且,似乎还对锦程上了心。”
穆侯闻言一怔,继而大惊:“那更不可让锦程同去了!孤男寡女,又正值青春懵懂年纪,万一……”穆侯简直无法往下想象,最后只重重地说了句,“这怎好让锦程同去!”
太夫人叹息一声:“到底该不该去还言之过早……待我明日进宫见过太皇太后,再议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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