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槐長嘆一口氣,「我也才甦醒不久,若是早一點,阿隱也不至於那般。」
安之明白,「我知道,居狼與我說了,每一次我入魔後將我殺死的人都是他。」
安之繼續問道:「你對我有歉意我知道,可憐舟隱呢?我想問清楚,你能代替她對我說抱歉,可你總歸不是她。」
神態落寞起來,釋槐道:「從你哪兒得了神血與神骨之前,她並沒有任何歉意,可之後……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神也不例外乎,她……她早已成為了過去。神隕之前,恍然醒悟,原來一切掙扎都會歸於沉寂,她對你做的事很惡劣,她很抱歉。」
安之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壓制了笑意。他神情輕快,「仇恨呢,也不一定要自己親手來報,時間會幫忙,不外乎是時間長一點。這大仇得報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嘛。」
「呵呵!」釋槐轉頭看去船上的秦淮,又輕輕瞟了一眼居狼,「局中人要放下容易,局外人放下難吶。在阿隱這裡,我就是放不下的局外人;在你這裡,也還很多人在執著呢。」
安之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少頃,又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說道:「我很自私,自己喜歡就好,才不管他們。」
眼底精光一閃而過,釋槐淡淡看一眼安之,說道:「但願吧。」
緊跟著,安之又問:「溫言到底怎麼會變成那樣?」
釋槐道:「這你就要問問溫言的母親,師姨。」
聽罷,在郁都鎮的回憶浮現:
那瘋瘋癲癲的師姨與安之講過一個故事。
初聽時,安之覺得那故事中的女人、孩子簡直是自己的翻版,憤恨異常。
可故事說完,師姨神秘兮兮地對他說:「若真的懂這個故事,相信不久後你還會來這裡找我。」
安之當時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如今經釋槐一點撥,他恍悟。
安之道:「那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而是師姨、向將軍和向延!」
「沒錯。」釋槐道:「當年向將軍以師姨為踏腳,坐上了九離將軍之位,飛黃騰達後,另娶美人,再得一子,此後便不喜再與九尾狐妖的師姨在一起,於是用計揭發了師姨的身份,致使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最愛的人打傷,此後瘋一陣,醒一陣。向延是很清朗燦然,可他藏在心底的事你們真的了解嗎?」
安之搖頭,「向延的確有一兄弟。當初我們前去潯武,正逢他哥哥官上任,他便不與我們一起,回九離參加宴會去了。」
「哥哥?」釋槐嗤笑一聲,「師姨的故事說得很完整,向延才是向將軍的第一個孩子,他才是哥哥。」
「為什麼會這樣?」安之問。
釋槐答:「向延是神與狐妖的孩子,而師琉璃之後,狐妖一族名譽掃地,他自然也不被承認。可若他願意做小,為向家增添榮耀,保其長盛不衰,而又不爭不搶,向家倒是願意收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