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槐解釋道:「我與阿隱相識在上古,到如今,算來應該有個萬萬年了吧。」
仿佛回憶到什麼美好的事,他嘴角掛笑,沉浸其中,「她啊,就喜歡喝茶釣魚,蒼山雪綠是最喜歡的。後來我才知道,她喝不了酒,但醉茶。」
聽了半天,安之聽出來了,這個釋槐和居狼是一樣的,都在等一個人,難怪兩人能認識這麼長時間。
他心裡酸酸的,將那蒼山雪綠一飲而盡。
一旁,秦淮也小酌一口,隨即嘆道:「好茶!」
安之對秦淮說道:「喝茶釣魚聽戲兒,你跟憐舟隱應該挺有話說的。」
「不可能。」秦淮果斷否認,嚴肅地說:「婖妙害了父皇母后跟你,從今往後,我都不可能原諒她。」
釋槐起身,一拂衣擺,在三人面前跪下,「我代阿隱向各位說聲抱歉。她有她的苦衷,可我覺得你們不願意聽,那,就這樣吧。」
不知怎麼了,可能是自始至終都把安之與沈淵分得太清楚了,他其實並不怪憐舟隱。他拿過茶壺,又斟滿一杯茶,說道:「我,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說著,一飲而盡,爽快利落。
「你瘋了!?」秦淮不理解,「憐舟隱是婖妙!他把你害得很慘!」
安之輕笑一聲,「我從來沒覺得我是沈淵,又何來仇恨憐舟隱一說。憐舟隱會那麼做,總歸是有他自己苦衷的吧。眾生皆苦。而且,放下之後,我覺得心裡很輕鬆。」
秦淮怎麼都不能理解安之的做法,「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居狼淡聲道:「人有恩於我不可忘,而怨則不可不忘。千年了,還有什麼仇恨放不下的。」
秦淮大惱,啪地一聲將茶杯摔在桌上,茶水四濺而出,「原來是我一直放不下嗎?」
安之輕輕搭上他肩膀,「我沒有任何意思,也沒有替你決定原不原諒。」
秦淮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站起身,冷聲道:「我去湖邊泛舟,你們談吧。」說罷抬步離開釋槐的洋樓。
客廳面對湖泊的這一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安之看著秦淮划船緩入天鵝群中。
半晌,他才迴轉腦袋,說道:「既然你認識憐舟隱,那《以殺止殺》那本小說毋庸置疑就是你寫的了。」
「是。」釋槐頷。
安之問:「為什麼你要寫那本書?」
釋槐答:「我相幫阿隱贖罪。」
安之繼續問:「那以往年歲,你怎麼就沒想過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