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能够不绝望呢。
这小孩儿的爹,分明是来投靠他的土匪头子。
可眼前人那张脸,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托了朱易的福,那家伙有贼心有贼胆,早早就酝酿了要谋权篡位,家中绘一幅帝王肖像便不是什么大事了。
因为怨之入骨,整日里都要拿出来观望咒骂,也是傅应绝身体好,要不早叫他念叨得驾鹤西去了。
有这样一个父亲,朱妄语耳濡目染之下,不仅复刻了父亲的反叛之心,更是对画像上的人,记得铭心刻骨。
现在那一张脸,就这么摆在他眼前。
活生生地,比之画像上还要惊为天人。
但朱妄语没那个闲情逸致再去欣赏了,脚一软,整个人压在下属身上,两人缠做一团,滚在地上。
“主公!”
下属喊着,手脚并用地将朱妄语撑起,却是忽然闻到些腥味。
一愣,低头看去——
他主公被吓溺了。
对面的人不约而同嫌弃地退后半步,就连傅锦梨都撅着嘴巴,想羞羞脸,又觉得这举动没礼貌,便没多话。
可她知晓要饶人,她爹就不是什么大好人了。
傅应绝的嫌弃不加掩饰,反唇以讥,“主公?”
“也就是朕命不好,不像你,还有人伺候吃喝拉撒。”
“你——”
下属很是忠心,虽然察觉到形势不对,但还是见不得别人侮辱主上。
他反应大,跟他比起来,朱妄语就像是没了声息一般。
在下属正准备强撑着放言吓唬一通之际,朱妄语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主公?”
朱妄语拉住他的手都在抖,显然是怕极了。
他本就拈轻怕重,现在别人都杀到家里来了,眼看小命就要玩完,哪里还敢放肆。
“完了。。。。。。。”喃喃着。
全完了。
濒死的恐惧叫他浑浑噩噩的脑子犹为清醒,看着傅应绝,再看看所谓啸云庄来人,思绪一点点地串联起来。
实在荒唐!
竟是骗他至此。。。。。。。
骗他至此!
“傅贼!你卑鄙无耻!”
触底反弹了,心头的不甘和怨恨齐齐涌出,朱妄语忽地歇斯底里吼了出来。
眼球充血,浑身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傅应绝却纳闷,不解极了,“你书没读透吧。“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皇帝点灯?”
这可不是卑鄙。
父子俩狼子野心,可没人拿刀架着逼他谋反。
也没哪位圣贤说过,遇见别个反了,还要拱手送上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