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吃早膳了?”盘获淡淡地问,但他有一点点弧度的嘴角以及不那么凌厉地眼里闪着的一丝柔情,无不显示出他对穆连紫的宽容,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而这些,一直在一旁目睹一切的顾荏看得一清二楚。不想再继续看盘获宠溺爱妾的“戏码”,顾荏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了,转而去看远处探头探脑的官员们。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膳?穆连紫直觉地想要马上反问,才说了一个字就噤了声——原本她还有一点点开心盘获竟然注意到她没还没有吃早膳,但随即想到他之所以知道肯定是一直跟着她的“人”告诉他的。
想到了这里,她不再说什么。明眼人此时此刻都能看出,穆连紫在生闷气。
“今日你不就是因为有事同孤说,才起早的么?你平日都起得比今日晚,随便想想就知道你还没有用过早膳。”盘获竟然破天荒地耐心解释,连他都觉得诧异。但随即也很坦然地接受——之前是顾荏,现在是她,唉,这两人啊——谁叫他今日心情比较好呢,要不他才不会解释那么多。
听了他的“解释”,穆连紫心里的郁闷倒也消散得快。
她乖巧地说:“那,我可以先去吃早膳,吃完后马上回来这里等你!”怕盘获不相信,她还举起手要起誓——毕竟盘获都说了,她是有“前科”的人。
盘获将她起誓的手按下,轻声说道:“早朝一般午时前会结束,午时前回来即可。切记,帷帽不要轻易摘下,也不要试图甩开孤的人。”说完,他将穆连紫的帷帽又整理了一下,转身上朝去了。
穆连紫愣在原地,帷帽下的脸微微热。直到车夫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
“夫人,殿下说马车随便您使用,小的全听您指令。”车夫恭敬地说。
穆连紫回过神,然后说:“走吧,去跫音阁……附近。”
然后,她翻身进到了马车里。
见“神秘女子”上了马车了,众官员满脸写着“戏没看够”的失落感。
“诸位大人真是闲情逸致啊。”
听到冷然的嗓音,沉浸在“看戏”情境中的官员们心一惊,收回了视线以及神游到天外的遐思。
看到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太子——只见他一脸阴郁,还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众人打了个冷颤,随即行礼拜见太子。
盘获没有再理会他们,缓慢踱步走向阶梯,步入大殿。
大缙的早朝一般在云和殿进行,每月一般召开1o次,每间隔两天召开一次,有时要事繁多的话,会连着上早朝——比如说这两日都上早朝就是因为前一天还有一些国事未讨论出一个结果。
官员们66续续进入到云和殿,然后按照品阶的高低找到自己的位置排队站立着。建兴帝在臣子们都站好后才登上宝座。
朝会开始了。各臣子按照品级和职务的不同依次上前向建兴帝行礼,接着奏报相关事宜。皇上威严地端坐在宝座上,神情认真地听取臣子们的奏报和建议,并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主持大家展开讨论,最后再做出相应的处理和决策。
一眨眼,时间竟然来到了午时。
经过了一上午的朝会,无论是皇上还是大臣们,都已显疲惫之色。
“今日诸位臣子奏报之事都已妥善解决,大缙有如此尽心为民的各位,朕倍感欣慰。时候也不早了,如若没有其它请奏事宜便退朝吧!”建兴帝说完,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遍全场,确定没有人要奏报后,心底舒了一口气,作势起身。
“臣!还有一事奏报!”就在建兴帝半起身之际,一名臣子大声地说道——接着,建兴帝又意兴阑珊地坐回了宝座。
“准奏。”
“皇上,臣上疏直谏太子殿前失仪一事!”一名官员从文官行列里走出,站在了大殿的正中间。
建兴帝见出席之人是礼部的李侍郎时,他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前方、依然泰然自若的盘获,然后才开口。
“李侍郎,何出此言?”
“回禀皇上,今日早朝前,太子殿下殿前三大失仪。一是太子纵容家中侍妾一同上朝;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侍妾旁若无人地调笑;三是未以身作则,到了宫门前未尽快入殿,致使众多官员忘记工作职责,在殿外扎堆逗留,讨论与国之社稷不相干话题。”李侍郎铿锵有力地陈述盘获的失仪“罪名”。
“确有此事?”建兴帝问道,视线落在盘获身上——明显是问盘获,但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臣可作证。”
“臣也可作证。”
该回答的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不该回答地依次跳出来——这不,一下子又从队列中站出三四个大臣给李侍郎背书。
“太子可认?”建兴帝这回直接点名盘获,问道。
“属实。”盘获就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
听到他的回答,众大臣们哗然,开始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