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连忙施展乘风诀,想给他来个御风而落,可是浑身功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喝风的能耐而没有了御风的本事,这下他慌了,尖叫着“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哎,不疼,一点都不疼!云啸摸了摸地面,分明是坚硬的石头,他抬头看看了那参天楼阁,心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到这么硬的地面上,非但毫无伤,还没有丝毫疼痛,显然,俺已经死了!一想到死,就想到了他和鱼文秋要阴阳相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至于其他许多遗憾,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云啸刚刚爬起来,就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尔是何人?竟敢擅闯福地!”
云啸转身一瞧,见一个身着紫衫绿裙、手执一杆荷花的清丽女子正盯着自己,连忙叉手道:“请仙姑恕罪,俺觉得俺已经死了,不知道为啥,俺的魂魄没去阎罗殿,却跑到这里来了。俺也不知道咋来的。”
女子本来一脸严肃,听了云啸的话稍稍展颜道:“尔怎知此地非阎罗殿耶?”
云啸道:“俺听说阎罗殿里的阎罗、小鬼、判官都丑得吓人,那里要是有仙姑这样美丽的神仙,恐怕人人都乐意去阎罗殿了?”他为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感到奇怪,就算对着鱼文秋、刘福儿、杨翠儿、玉音儿等亲近之人,他也从未说过这等略带轻浮的话语,难道是因为人死之后脑子开窍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尔油嘴滑舌,非正经之人。此地孤悬世间已逾千年,尔贸然闯入,必有缘故,随吾去见秋卿,看她如何处置。”
云啸躬身道:“是!敢问仙姑咋称呼?”
女子道:“称吾荷花便是。”
云啸亦步亦趋地跟在荷花后面,转过一处楼阁亭台,沿着一条石头路,来到一个大花园中,只见无数种花草争奇斗艳,满园芬芳馥郁,冲得云啸直打喷嚏。
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观赏周围的风景,这福地处于一座高高的悬崖顶端,向西望去,巨大月亮与硕大繁星低垂于黑黝黝的海面之上,波涛拍击峭壁的声音时而传来,令人心惊肉跳;东望则山峰林立,嵯峨交错,座座险峻之极,每座山峰之上,楼阁鳞次栉比,煞是雄伟壮观。
从近处楼阁间飘来的男女笑声、管弦丝竹之声在风中与海浪声交错,令云啸的耳朵应接不暇。便在这时,云啸看见了一艘会飞的船,正缓缓地从附近一座山崖出,驶向群山深处。
“那,那是船?”云啸指着那艘船问道,“是在飞么?”由于太过震惊,他的声音变得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了,好似长在自己脸上的那张嘴是人家的。
“此乃飞船,自然在飞。”荷花根本不理解云啸的震惊,觉得这问题问得很蠢。
“它咋飞起来的?难道……它也会仙术?”云啸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此问唯智卿尊者能答。飞则飞矣,何论缘由?”荷花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云啸凝目看了片刻,才现原来有许多艘飞船在群山中翱翔,只不过其身影被夜幕下的群山淹没,唯有认真识别它那缓慢移动的灯光,才能看得出来。
云啸看得忘了神,有两次都踩到了荷花的裙摆,荷花也不生气,每次随手一拽裙子,都能把云啸闪个趔趄,云啸连连叉手认错,荷花看云啸诚惶诚恐的样子,便没有出言责备。
两人七弯八拐,走上一座小桥,荷花驻足道:“你听,秋卿又在抚琴了。”
云啸把目光从那些飞船上收回,侧耳倾听,不由得愣在当地,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因为这曲子正是他次邂逅鱼文秋时,文秋在拥翠院花园小亭中所抚的那支《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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