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崔维声音也低了下来,他倾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乔书揽在怀里。
……
不过那日过后,乔书倒是觉得有些明白了,原主一家应当因为崔维调任之故,刚从京里搬到毅州来。
——这调任里面应当还有些内情,不过崔维不愿意细说,乔书也没追着问。
这般看来,自己卧床这几日,没有友朋过来探看,倒是能说得通了。
至于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应当是到了毅州之后新置办的。
乔书也探过崔维对口风,原主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自小伺候的丫鬟,但那丫鬟似乎路上遇了什么意外。原主同那丫鬟的关系应当不错,因为崔维被她问起时,不小心提起了这一茬,又急急忙忙地岔过了话去,似乎是怕引她伤心。
乔书疑心的点都一一解释通了,而原主的人生也十分顺遂,不像有什么一定要完成的执念——
她的丈夫对她极为爱重,一个妾室也无;而丈夫虽然仕途不知受了什么阻碍,但仍是一方大吏,故家中也算富裕……
乔书虽总觉得哪里别扭,但找不出缘由来,也只当是自己第一次执行这种半路接手的任务,所以觉得不适罢了。
这日,乔书算了算日子,发现她都醒了一个月有余。
她这些日子,揣摩着崔维态度,努力扮着原主。
乔书本有些担忧,毕竟看崔维的作态,应当和原主关系极为亲密,很有可能发现不对——但意外的,崔维竟没有丝毫怀疑。
乔书虽有些惊奇,但过了最容易被怀疑的第一个月后,她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一松,似乎孕期的症状也上来些,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到室内,照得人暖洋洋的、只想睡过去。
乔书晚间睡得太多了,此刻倒没什么困意,但这也不妨碍她躺在软榻上,沐浴着日光、闭眼假寐。
远远地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
“牛二,听说燕北军要撤回来了,你哥他是不是要回来了?”一人压着声音道。
他口中的牛二回道:“还早嘞,说是要进京领赏,怎么也得好几个月。”语气中隐隐带些炫耀。
那人也接着他的话,羡慕道:“真好啊……我听人说,燕北侯麾下特别容易出人头地,你哥运气真不错。”
“都是拿命去换的,容易个屁!”牛二似乎有些急了,声音不觉高了些许,察觉之后又连忙压低,“就连燕北侯,这次不是也差点死在北边?听说棺材里都放好衣裳了,京里法事都做好,就等下葬了……”
——燕北侯?
乔书莫名觉得这个称谓有些熟悉,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个名字——
韬圭……
韬光养晦、不露圭角。
若是这个名字有所知觉,安在那样一个人身上,怕是要哭吧?
——奇异的、与名字同时出现的,竟是这样一个想法。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笑脸,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面容,但其中的张扬与锋锐却全无遮掩。就是这么看着,便生出一种被刺伤的错觉来。
这感觉……原主认识这个“燕北侯”?似乎还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