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抗拒的意味,怕营造好的开局被打碎,喻凛顿在原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她看着喻凛的眼睛,“不想再废口舌重复”
前头一句还带着强硬,忽而她又软了声,夸他。
“夫君如今位列朝臣,又是个通情达理,处事明白之人,种种因果缘由,定然心中有数,你一定晓得我的苦楚,知道家里长辈的顾虑,我们之间的差距”
喻凛看着她漂亮的脸蛋,看着她的粉唇翕动,一张一合之间,偶尔能够窥见里面粉色小小的香软。
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妇人……
怎么可以温声细语喊着他夫君夸他好,哄他和离!
上一次她说的是什么?她说他风光霁月,举世无双,能得他这样的才俊为夫郎,眼里断然容不下旁人
说的真是好听,现在他回想起来依旧受用不止,神清气爽,肉浮骨酥。
可她呢,转眼就忘怀了。
若是现在问她,多半她也是记不得了。
往常同僚说女人善变,一会一个样子,他不信,眼下栽了才明白,句句是良言。
喻凛表面不动声色,回想之前她用的糖衣炮弹,自己可是浑然不觉就被带进去了。
他的心里瞬间升起警惕,“”
方幼眠的话的确有一些讨好卖乖的成分在,可她也是发自肺腑。
从喻凛刚回来的时候,方幼眠便察觉到了他本性不错的。
喻凛那时候对她没有感情,处理府上各类吵闹纠缠,一直都是公公正正。
不论是管家查账,还是纳妾,亦或是给她蜀地方家送礼。
包括发觉她隐瞒下来的那些事情,他也没有气急败坏拿她质问处罚。
喻凛的态度一直宽和,有时候认真来算,家中长辈与她之间,他甚至算是实打实偏袒护着她了。
回想过去,认真来算,喻凛似乎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重话。
只是有时候总没个正经,不顾场合低声逗弄她,让人脸红,他也不怕被听见。
“是,我都明白。”
他接过方幼眠的话,“可关乎你,我没有办法,做不到理智去思量事情,所以眠眠不要把我夸得太好了。”
听了会心软坍塌的,他可不能再继续听她唬人了,再掉到糖蜜罐子里,晕叨叨签了和离书,她要是跟人跑了,他跟谁哭去?
喻凛虽然是要打断她,跟她适才一样的,所言所想都是发自内心。
但凡关于她的事情,不论大小,他总容易失控。
方幼眠这三个字,这个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深深扎入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
这棵树的根从四面八方穿透了他的心,紧紧笼罩着他的心,焊入了他的血肉。
她引着他坠入情爱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