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副普通的棺木要得那么贵,足够她两个月的饭菜钱,因为她吃得少,或许还可以抵三个月。
那个时候蜀地下雪,方幼眠坐在门边,破旧的屋内烧着呛人的柴木,姨娘和弟弟妹妹都在榻上,就她一个人在门边洗衣裳。
她背过身,眼尾和她长满冻疮的手指一样红,眼泪吧嗒啪嗒往下掉,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落,掩盖了她哭的声音。
她浑身都是冷的,只有眼泪温热,可掉入木盆当中瞬间冰冷浑浊,她真讨厌姨娘,如果不是她,她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为了她的棺木,她要给人浆洗一年的衣衫,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更恨她的父亲。
两人唯一带给她的只有出色的相貌,这样的相貌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好处,却总是受到骚扰欺负。
委屈委屈着也习惯了,甚至是麻木,所以嫁入喻家之后才会那么逆来顺受,沉默寡言。
她炙热灵动的属于少女的心被冰封在尘年往事里。
喻凛一直用属于他自身刁钻霸道的方式接近靠近她,他的怀抱好温暖,把她心上的冰融化了大半,冰水融化成了泪眼,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方幼眠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他说了很多,说起她的梦。
促使她回神的是,喻凛将她抱得太紧,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来,她后知后觉,发现她跟喻凛张口说了之前的事情。
“眠眠”男人越发将她揽紧,“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方幼眠的意识总算回拢了,归拢到了她的正位里。
不过她不明白,喻凛跟她道歉做什么?
“倘若我早些时候遇到你便好了。”他这样说,“我想保护你。”
方幼眠却有些想笑。
她和喻凛八竿子打不着。
他是京城序首,天之骄子。
她不过就是遥远蜀地里的一个小庶女。
若非那一纸婚书,阴差阳错,两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何况,就算是认识,不,不可能认识的。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心绪。
好一会,方幼眠觉得热,挣扎让他放开,他才将她给松开。
给她擦拭着,看着她憔悴的小脸,
她方才哭了,眼尾还有些红润,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抬起指腹给她擦拭去眼尾粘稠沾着睫毛的泪。
缓缓靠近她,抬起她的小脸,低头覆上她的唇,温柔的亲吻。
他没有深入,只是在怀中姑娘的唇上反复摩挲,时不时触碰。
这约莫是第一次,喻凛对她的亲密当中没有含有情欲。
方幼眠在他的动作当中感受到了安抚,疼惜
有点像大狗狗见到主人伤心,着急围着她转来转去,抬起爪子碰了碰她,后面又伸出舌头不断舔舐主人,哄她的感觉。
好一会,方幼眠受不了,他耐心留意着她的反应,察觉到她的心绪好了许多,便停下温柔的亲吻动作,只是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
好了,方幼眠越发觉得他像是大狗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