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从床上起来,抓了两个软枕放在床边脚踏上,自己先跪了一个。
——其实如果没有外人,她应该直接就蹲着了。
傅三爷愣了下,然后默默上前,也跪坐在脚踏上。
宋清辞小心翼翼地把铺在鸡蛋下的毯子往外拖了拖,然后把下巴抵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鸡蛋。
傅三爷:“……”
这个他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在看小鸡,他在看小姑娘。
小姑娘已经二十一岁,虽然看着小,但是在世俗意义上已经很成熟了。
可是她依旧如此天真烂漫。
倘若没有见过她在医术一事上的认真严谨,没有见过她带一群孩子的耐心细致,傅三爷现在不会因为她现在的表现而惊讶。
傅三爷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
——为什么好像所有生过的事情,都不足以在小姑娘身上留下痕迹?
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后的释然?
可是,真的毫无痕迹,永远热爱,永远纯真。
傅三爷想,他大概不对劲了。
他现在不用见到小姑娘,都会时常想起她,会想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高兴……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傅三爷觉得很危险,却偏偏又无能为力。
潜意识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力量,在放纵他的感情泛滥。
要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傅三爷觉得并不是。
他就是见到她会欢喜,见不到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就是对孩子一般的喜欢?
傅三爷想,一定是的。
宋清辞满脑子都是她的小鸡,等第一只小鸡终于出来的时候,她激动不已,连声喊风寻,“你有经验,你看看这对吗?它怎么软趴趴的?它身上好湿,用不用给它烤干?会不会着凉?”
风寻:“……”
傅三爷从不纵容自己情绪泛滥,所以见小姑娘没事,也分享了她的“巨大喜悦”之后就离开了。
风寻见他出门,忽然“扑哧”一笑。
“姑娘,奴婢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您和三爷对着小鸡拜堂呢!”
笑死她了。
宋清辞:“……”
“从前只听说过抱着鸡成亲的,没听说过对着鸡成亲的。不过鸡既然能充当相公,那充当高堂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