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一切的是陈遂意。
她语气平淡,纤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白色玻璃杯,“就因为鼓手吗?”
“……什么?”
陈遂意抬眸,侧头望向尤盼,又问了她一遍,“我是说,如果有鼓手,你们还会坚持么?”
陈遂意说她会架子鼓。
所有人以为她在安慰尤盼。
她索性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小心地放进书包夹层,“走吧,试一?就刚才的海阔天空。”
尤盼很懵。
几个人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上了台。
架子鼓没有撤,话筒也还通着电。
陈遂意咬着皮筋,挽起了自己的长,扎成高马尾。
站在舞台下仰望她的周栖野突然就想起了那张证件照。
也是这样的高马尾。
混不吝的,有种绝对自信的傲气。
她随手拉过耳机,塞进耳里,小小的白色卡在耳廓,黑与白的交织,愈让周栖野觉得恍惚。
鼓棒细细的一根,夹在她骨节分明的手里,肆意地旋转,垂眸看谱的陈遂意显得张狂而散漫。
“我有段时间没碰鼓了。”陈遂意哼了小段旋律,鼓棒一抛,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她接住那瞬,猛地敲响鼓面,像一簇火焰,兀地点燃冷淡的陈遂意。
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往与世无争的陈遂意,此时眉眼里尽是凌厉的张扬与恣意。
专注的眼,灵活的手,律动的脚,松弛的身躯,她只敲了那么一小段,却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地固定在她身上。
陈遂意停下时,唇边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整个人慵懒又闲散。
飞起又坠落的鼓棒稳稳地接在她手中,陈遂意看过来那一瞬,周栖野觉得自己的心跳因为她的注视而漏了一拍。
但是为什么,那双眼里,好像藏着他看不懂的悲伤。
只那么一瞬,却刺得周栖野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
陈遂意很快收回视线,垂着头,一边转棒,一边开口。
她的腔调还是那么淡,却藏着一丝傲慢的矜贵。
她说:“但显然,我的身体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