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眼下还留在新孙家庄的大多都是孙家庄的老人,偶尔有那么一两户不是孙家庄的人,也是逃荒时见过的,赵秋娘是半途加入的所以在村落里认识的人不多,反倒是孙阿莲从逃荒以来一直跟着队伍走,少有她不认识的人家。
“听着声音不熟,我没敢开门。”孙阿莲小声对赵秋娘说。
赵秋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前,赵秋娘侧耳仔细倾听,只听到门外有一半大女子拍门叫人。
也幸好赵秋娘如今的耳力够好,分辨了一会儿没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便将门开了个缝。
开门之时,赵秋娘就隐约觉得外面那女孩儿声音有些熟悉,等门栓打开,赵秋娘终于见到了跪在门外的人,这才想起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跪在大门外面的孙粲然见面前的门终于打开了,连忙抬头看向门内。
赵秋娘迎面便看见眼前这小姑娘十来岁的模样,跪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眼睛红肿不堪眼下一片青色,像是已经哭过了几场又几天未眠的样子。
“求求赵娘子救救我娘吧!”女子一脸祈盼,布满血丝的双眼恳求的看着赵秋娘。
赵秋娘自是认出了这瘦小的姑娘,正是那日楚清做糊了饭时,从她这里要走那锅黑糊糊的女娃。
赵秋娘将人扶起来,小姑娘却执意不肯进屋,只拽着赵秋娘的手,一遍遍确认:
“我知赵姨是个心善的人,我不该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您的心善。
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自那日跟着逃难的众人过来这边定下来,阿娘便卧床不起,光靠我一个人在常家村那边做的活计,也只能勉强糊口,根本无法带着阿娘去城里看病。
现如今阿娘已经烧糊涂了,我听村中人说起过赵娘子的神通!我浑身上下只剩这三两银了,只求您过去看看,治不治的好,我们都认了!”孙粲然将手里一直紧攥着的破布袋子递了出去。
赵秋娘低头看着这姑娘因为紧攥着袋子而僵硬青白的手指,没拒绝而是示意身旁的孙阿莲接过。
孙粲然见孙阿莲接过了装钱的袋子明显松了口气。
她再看向赵秋娘时的神色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拒绝。
赵秋娘详细的问了孙粲然阿娘如今的身体状况,在得知她是逃难中途受了惊吓又感染了风寒,后来一路逃难,生生将风寒拖成肺炎,一直断断续续的烧,最近几日更是咳痰带血整宿无法入眠,咳的狠了还会陷入短暂的昏迷。
赵秋娘见小姑娘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连忙进屋将自己在现代刚买的药品选了几样,用市购买的装调味品的带盖磨砂玻璃调味罐装好。
所以说这是罐子买来不是做这个用的,但总比直接拿那些塑料瓶瓶罐罐出去要强。
磨砂玻璃调味罐上面盖子是铁的,下面的磨砂玻璃也起到了隔绝视线的作用,用来装药,倒是再合适不过。
赵秋娘原本就想着过几日等村里人对她神婆的身份有了一定的认可度,便去帮忙医治村人,所以倒是提前叫孙阿莲帮她在家编了个大夫外出使用的医药箱。
只不过大夫用的医药箱是木制的,而她的是几层厚茅草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