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把那兩隻細細的小手重按進水裡,里里外外,連指縫都洗淨了,龍可羨覺著癢,咯咯笑起來。
阿勒這會兒正彎身,轉過頭,龍可羨的側臉就近在咫尺,正屋裡,燈供得足,把她那清瘦的面頰暈上層暖光,看著也不那麼乾巴了,那兩枚梨渦先是淺的,而後逐漸變深。
像兩枚漩渦,把人的目光直往深里吸。
這小炮仗,乖起來還是能處的。
不通人言,不通規矩,得了,阿勒看著龍可羨的花臉,就是只小花貓嘛,熟了能給面兒理理你,受刺激就得撓你,怕人怕生,這潤亮的眼睛也像。
當貓養就對了!
這般想著,他的手不動了,龍可羨隨即側過頭去,因為笑過的緣故,眼裡那弧光膜亮得驚人。
一息,兩息,還是不動,龍可羨拿小指在水裡搔了搔他,正正搔在掌心,阿勒頓時嚇了一跳,胳膊一用力,連盆帶水地掀了滿地狼藉。
阿勒:「……」
龍可羨抬著濕漉漉兩隻手,疑惑地發出聲:「啊。」
這下可好,兩人的袍子都濕透了,濕答答地黏著,冬衣厚實,浸水就變得越發沉重,阿勒底子好,他不怕涼,但怕這小炮仗著涼,徹底啞火,大伽正前頭剛走,後頭她得一風寒,怎麼說都是他照顧不周,白擔了兄長的名頭。
於是喚來侍女,吩咐了帶龍可羨回房。
夜裡起了些霧,走上幾步,就被吞入白濛濛的冷霧中,柿子燈吊在檐下,十步一盞,晃出一圈圈橘黃的光暈。
阿勒前腳剛推開房門,後腳就跟上來道黑影,侍女在屋門口急喚了聲:「二姑娘,您的屋子在這頭。」
「!」這小炮仗一路跟著他呢。
「你往對面去,那才是你的屋,這裡,我的地兒。」阿勒指著右手邊說道。
他們都住在後院,屋子呈凹形,二人的屋子正好連著書房,面對面的,中間養了些花草。
龍可羨懵懵地站在原地,看看侍女,看看阿勒,接著自然而然地跳上了他的榻,盤腿坐下。
阿勒兩步上前把她拽下來,好險沒有沾濕榻上這皮子:「回屋去,這裡,不准。」
龍可羨連吃三個不准,心裡也不高興,但她仍然記得要聽話,悶著氣,往角落圓凳一坐,氣鼓鼓地看他,不動了。
完,這貓崽子認死理,叫她聽誰話就跟誰,還不走了。
阿勒揮揮手:「去備水,沐浴。」
大公子是人盡皆知的脾氣差,侍女站在門口,不敢入內,怯怯問了句:「是您沐浴還是……」
阿勒沒脾氣地指指那氣包:「她。」
熱氣氤氳,從浴房門縫裡絲絲縷縷地漫出來,混合著撲水聲笑聲,阿勒頂著身濕漉漉的袍子,倚在屏風後邊守著,恍然大悟——這祖宗請回家,就是磨他的嘛!
第57章磨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