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箫曲乱,红泪夜随风。
朽生心绝处,恨极哀骨中。
宵寒孤魂渡,冷夜没残烛。
穷尽无间苦,何以解罪梏。
月上枝头,海浪阵阵,夜色降临之际,声声诵读伴着海潮声浅浅流出。
指过琴弦,一曲悲凉随那一个个音符辞藻,拢起氤氲。
海边一座小渔村,已然归于沉静,家家户户生火取暖,早已用过餐食各自休息。
村边一座破旧草屋之中,那鱼脂残烛已然摇摇欲坠,一名少年被这悲伤琴声轻轻唤醒。
“这里是??”少年身上裹着不少药布,眼睛上缠着一条精致手帕,此时正挣扎着想要起身。
琴声突然停下,少年朦胧间,只觉一双手轻轻搭在了自己手臂之上。
“你是谁!”少年被这一搭,猛然一把扣住了那双手,方要用力,却听“哎呦”一声,竟是个女声。
“小子,你醒了?别害怕,我们不是恶人。”
少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那方才吟诗的男人,边说话,边靠到了近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为何。。为何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少年定了定心神,感觉手中抓着的妇人似乎并不是练家子,这才缓缓放手。
“两天前,我们夫妇出海打渔,哪知道还没启程,便在海边现了你。”那女人揉了揉手腕道。
“彼时你背心全是血,后脑也是,从海里漂到了岸边。若非你死死抓着一把刀,那刀又插在一块碎木板上,恐怕你早就淹死了。”那男人接过话茬道。
“刀呢?”少年急道。
“这呢!”没等那对夫妇说话,屋中又冒出了个孩童的声音。
“西君,和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刀是这位少侠的,你怎么又偷拿了?”男人嗔怪道。
“他这半死不活的,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哪天就断气了?再说我拿过来玩两天,天经地义。要不是爹娘救他,他早就喂鱼了,切~”少年语气狂傲,似乎这夫妇根本拿不住他。
“西君乖。。这少侠如今已经醒了,人家的东西,可得还给人家。听娘的话~”倒是那妇人言语温柔,顽皮幼童噘着嘴,老大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刀递了过来。
那汉子拿过刀,轻轻递给了床上的少年又道:“少侠,听闻崇戈城起了大变,北府人打上门来了。我看你从那边飘过来。。难不成。。是崇戈被攻破了?”
少年紧紧握住手中刀,迟迟没有答话。
那夫妇只道是这孩子定是从那地狱死里逃生,只是静静等着,未敢催问。
“我的眼睛。。还能看见吗?”过了许久,少年道。
“我爹说了,你脑袋瓜被人重击,没死就算万幸。你这眼睛,就更不好说了。”幼童噘着嘴狠狠道,眼睛死死盯着少年手中的刀。
“西君!不要乱说话!”那汉子似乎有些恼怒,说话不经意间严厉了起来。
顽皮幼童哼了一声,推门而出。
“少侠,别怪他。我这儿子顽劣得很,但他没有恶意,你别生气。”妇人柔声道。
“你这眼睛,与后脑重击有关,可惜我这村里郎中只有老高一人。。他说你这伤,得去大城市,虽然不至于永远看不见,但耽搁久了,也是要坏事的。”